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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 【转帖】【背景资料】美国南北战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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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8 18: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十九世纪上半叶的世界风云激荡、战乱频繁,处于成长期的美国却得益于独特的地理条件避开了帝国间的纷争,当美国在1812年的“美英战争”中战胜英国使国家安全得到保证后便将主要精力投入到了全力发展国内经济上。伴随着拓疆战争的进行,美国逐渐成为幅员辽阔、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具有极优越的发展经济的自然条件。世界各地源源不断涌来的移民使美国人口猛增,使其能够进行大规模的农业生产,从而能够以巨大的力量和规模开发其丰富的工业资源。大批的拓荒者踏着早期“边疆人”的足迹越过阿巴拉契亚山脉与密西西比河向西进发,大草原上萌发出星星点点的小镇,小镇又扩展成为城市,随着不断向西推进的边疆而不断延伸直至横穿整个大陆的铁路将它们联结在了一起。西部的开发对美国的政治、经济生活产生了重大影响,使美国得以形成巨大的国内市场。在这样的有利条件下,北部和中部各州于十九世纪二十年代至五十年代完成了工业革命,北方林立的工厂在世界工业中所占比重越来越大,打破了英国的工业垄断。一个新的民族正在崛起,他们质朴刚毅、崇尚自由,同时又十分讲究团队精神。处于上升期的资产阶级不断追求、不断奋斗,冒险与进取似乎成为了他们的天性,他们坚信“凡是不断努力的人都能得到救赎”。日益自信的美国人开始走向世界,将美国近代工业文明的成果展示给各大洲。在当时许多人的眼里,美国是一个自由平等、有着辽阔肥沃的土地和唾手可得的财富、令人倾心向往的国家。但光明往往伴随着阴影,几百万黑人在这繁华盛世的背后却承受着奴隶制度的野蛮压迫。黑奴的悲惨命运使大批的进步人士寝食难安,随着工业经济的发展,奴隶制种植园经济也日益阻碍美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北方工商业资产阶级与南方奴隶制种植园主的矛盾渐趋激化。战争终于在1861年爆发,全美国都被卷了进去。这场战争是美国人针对自身弊病进行的第二次资产阶级革命,美国人在那一时期所表现出来的正直、勇敢、不断进取、富有责任心与荣誉感是真正的大国之魂。


一、南北战争风云人物



亚伯拉罕·林肯。美国第十六任总统,南北战争中北方的统帅,美国历史上最受欢迎的总统。




温菲尔德·斯科特。美国拓疆战争中的英雄,南北战争初期的联邦军总司令。




尤利塞斯·辛普森·格兰特。联邦军名将。格兰特是南北战争中最杰出的将领,后任联邦军总司令,他带领联邦军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他的性格坚毅、执着、内敛,行事我行我素,但却豁达大度,不计前嫌,面对他人的打击多采取回避政策。他心中常存远大抱负,虽九死不改其志。他是一个除了在自己领域有着卓越表现外在其他方面都平平甚至糟糕,但最终凭执着与牺牲精神取得成功的典型。他出身于一个激进的反奴隶制家庭,却因其妻子的缘故直到《解放奴隶宣言》颁布前还拥有奴隶。他在战争中是最坚决的废奴主义者之一,战后重建时期站在国会一边反对继任的总统安德鲁·约翰逊,主张严惩南方叛乱分子,是激烈的共和党人。他在1869——1877年期间担任美国总统。




威廉·提康普赛·谢尔曼。联邦军名将。他在战争中的表现相当坚决,给予南方奴隶主以沉重打击,在战争后期任联邦军西部战区司令。他在西部战场表现出极为卓越的军事才能,被誉为“第一位现代将军”。谢尔曼在战后担任联邦陆军总司令,1891年去世。由于他在作战时所实施的摧毁南方经济的措施而长期受到南方人的指责,在《飘》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不过,他最终因其在南北战争中的坚决表现而名垂青史。




菲利普·亨利·谢里登。联邦军骁将,著名骑兵将领,在战争后期发挥了重大作用。




E·M·斯坦顿。美国陆军部长,激进的废奴主义者,作为激烈的共和党人的代表在战后重建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乔治·麦克累伦。民主党人。他同情南方奴隶主,在军事理论与组织管理上有些造诣,他发明的马鞍成为美国军队的标准装备,他曾任联邦陆军总司令,对联邦军在战争初期的失利负有一定责任。




欧文·麦克道尔。联邦军将领。他率部长期负责保卫华盛顿。




约翰·巴富德。联邦军骑兵将领。他出身于拥有显赫背景与悠久历史的家族,战争爆发后,他出于正义感与责任感毅然与奴隶主家族决裂,任联邦军第11骑兵师师长,在葛底斯堡战役中立有大功。1863年12月16日他因伤寒在军中去世,他的塑像现屹立在葛底斯堡旧战场。





温菲尔德·斯哥特·汉考克。联邦军骁将。他出身名门,作战英勇,在葛底斯堡战役中挫败了“皮克特冲锋”。战后他加入民主党,并曾代表民主党参加总统竞选。



约翰·波普。联邦军勇将。曾任联邦军弗吉尼亚军团司令,后被调往西北边疆。




安布罗斯·伯恩赛德。联邦军将领,曾任联邦军波托马克军团司令。




约瑟夫·胡克。联邦军勇将,曾任联邦军波托马克军团司令。



乔治·米德。联邦军名将。曾任联邦军波托马克军团司令,老成持重的他在葛底斯堡战役中重创罗伯特·李。



托马斯。联邦军名将。他在奇克莫加战役中表现突出,使坎伯兰军团免于覆灭,后成为西部战场的主将之一。



吉迪恩·韦尔斯。联邦海军部长,领导联邦海军彻底地执行了对南方的封锁计划,为最后的胜利作出巨大贡献。



班克斯。联邦军将领。



安德鲁·赫尔·波特。联邦海军舰队司令,率舰队与内河炮艇队配合格兰特部取得了西部战场的胜利。



路易斯·M·戈尔兹伯勒。联邦军海军将领。



罗斯克兰斯。联邦军将领。他主要活动在西部战场,曾任联邦军坎伯兰军团司令。



享利·哈勒克。联邦军将领。他曾任联邦军总司令,帮助林肯在不利的战局中稳住阵脚。




戴维·法拉格特。联邦军海军将领。




罗伯特·安德森。联邦军将领,萨姆特堡要塞司令。



安德鲁·约翰逊。南北战争期间任副总统。他1853年当选为田纳西州州长。1856年当选国会参议员。约翰逊在战前支持民主党,后转为支持共和党,反对南方脱离联邦。在战争初期的混乱中,他是田纳西州唯一支持联邦政府的重要官员,他投向北方主要是反对国家分裂,而不是真正反对奴隶制。1864年,他被提名为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竞选获胜。1865年林肯遇刺身亡后他接任总统,成为美国第17任总统。战后,约翰逊没有彻底铲除南方的奴隶主势力,致使恢复黑人的民权成为长期性的问题,他的做法引起激进共和党人的不满,提出对约翰逊的弹劾案。



杰斐逊·戴维斯。南方分裂各州总统。坚定的奴隶制支持者,在战争的大部分时间里他将南军的最高指挥权握在手中,使罗伯特·李不能指挥南军发起协调一致的进攻,后流亡欧洲。




斯蒂文斯。南方分裂各州副总统,与林肯私交甚好。



罗伯特·爱德华·李。南军名将。他出身于具有光荣历史的家庭,其父亲是美国独立战争中的名将。他与被当时社会认为是华盛顿养子的乔治·华盛顿·帕克·卡斯蒂斯的独生女结婚,从而被认为是华盛顿的继承人。1852年——1855年,他被任命为西点军校的校务主管,他拥有高尚的个人品质,反对奴隶制,在战前就解放了其名下所有的奴隶,同时他也主张美国保持统一。但他与当时大多数美国人一样,家乡在他心目中是崇高的,甚至重于联邦。他的家乡弗吉尼亚是美国的诞生之地,光荣的“老领地”,他的祖辈、父辈曾在此奋斗、流血。他感到无法与自己家乡的人们作战,即使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统一。他有这样的思想在美国的国权彻底压过州权以前也是不足为怪的。他基于以上思想拒绝了联邦军总司令斯科特对他的邀请,返回南方参加了南部同盟军。在战争期间他屡陷联邦军于险境,在交战双方中都树立了很高的威望。他在南方败局已定的情况下不顾个人安危向联邦军投降,并努力保全南方人在战后的权利。战后,他自我流放到了列克星敦为阵亡的南军将士守灵,后担任弗吉尼亚州华盛顿大学的校长。他在华盛顿大学创办了美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新闻系和商业系,并使其一度成为全美国最大的大学之一。1870年10月12日,他逝世于华盛顿大学校长任上。由于美国人十分注重展现个人特性,所以尽管他是战争中失败一方的军事统帅,并且为维护奴隶制而战,仍然因其高尚的个人品质和在战争中卓越的表现而为很多美国人所崇拜,后世的美国人给予了他高度的评价。




约瑟夫·约翰斯顿。南军将领。他曾负责指挥日后组成北弗吉尼亚军团的部队,后被调到西部战场。




托马斯·乔纳森·杰克逊。南军名将。他在东部战场与罗伯特·李配合默契,有杰出的表现,是罗伯特·李的得力助手,人称“石墙将军”。他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拥有良好的个人品德,杰克逊因被误伤于1863年5月15日在军中去世,与罗伯特·李一样,他受到后人高度的评价。




詹姆斯·朗斯特里特。南军名将。他在生活中意气风发,战斗时却冷静沉着,以拥有清醒的头脑著称。他与杰克逊是罗伯特·李最重要的助手,他常常毫不留情地指出罗伯特·李的错误。他与格兰特是西点军校的同窗,还是格兰特结婚时的男傧相。与汉考克相反,他在战后加入了共和党,并协助格兰特推行南部重建计划,他于1904年去世。




詹姆士·埃韦尔·布朗·斯图亚特。南军骁将。杰出的骑兵将领,他出身于南方大奴隶主家庭,性格浪漫,追求完美,重虚名,在战争中有突出表现,被誉为罗伯特·李的“眼睛”,后战死于里士满城外。




安布罗斯·鲍威尔·希尔。南军骁将。他是罗伯特·李手下的干将,他十分重视部队的正规化,一般被称为安布罗斯·希尔或是A··希尔,后在彼得斯堡战死。




丹尼尔·哈维·希尔。南军将领。他在西部战场有杰出表现。



约翰·彭伯顿。南军维克斯堡司令。



厄尔·范·多恩。南军猛将,在战场上常常挽狂澜于即倒。



斯蒂芬·R·马洛里。南方分裂各州海军部长,曾任美国参议院海军事务委员会主席,力主南方大力建造装甲舰取得海上优势,后因南方工业基础薄弱而未实现。



布雷格。南军将领。曾任南军田纳西军团司令。他作战时足智多谋,因缺乏管理与组织能力他的计划常常得不到有效的执行。



约翰·胡德。南军猛将。他在战争后期任南军田纳西军团司令,是作战到底的最后一批南军将领之一。



朱巴尔·厄尔利。南军将领。杰克逊的继任者。



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南军将领。唐纳尔逊堡司令。



皮埃尔·博雷加德。南军将领。曾任西点军校校长,他打响了南北战争第一枪。




乔治·皮克特。南军猛将。他在葛底斯堡战役中发起了“皮克特冲锋”。




罗·阿米斯达。南军猛将。他在南军中以作战英勇而出名,在皮克特冲锋中战死。



詹姆士·布坎南。美国的第十五任总统,在一定程度上对北方在战争初期的不利形势负有责任。



斯蒂芬·道格拉斯。民主党人。他在战前偏向南方奴隶主,有极大的个人野心,曾玩弄两面派手法使国会通过了《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但在战争中他站在了联邦政府一边,后在任上逝世。

二、南北战争爆发的背景

南北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在于“两种社会制度即奴隶制度与自由劳动制度之间的斗争”。南北战争是美国封建农奴制经济向近代资本主义农业经济转变过程中发生的革命战争,它快速而彻底地消灭了南方用奴隶劳动经营商品生产的封建性的大地产制,建立起了自由农民在自由土地上的自由经济,为美国资本主义工业的发展扫清了最后的障碍。

其实早在美国独立之初,托马斯·杰弗逊等人就强烈主张将种植园奴隶制废除,但因为那时奴隶制尚未危及国脉,众多的奴隶主在独立战争中曾立下汉马功劳,且包括华盛顿、杰弗逊在内的很多“大陆会议”代表本身就拥有奴隶,再加上当时很多白人对黑人存在偏见,不愿为废奴的事再起干戈,所以奴隶制就在号称建立在“人人平等”基础上的美国存续下来。

以后几十年中,南方和北方沿着两条不同的道路发展。在北方,资本主义工商业经济发展迅速,北方的工商业水平在世界上位居前列。由于第一次工业革命始于棉纺织业,棉纺织业在当时的工业中占很大比重,所以世界对于棉花的需求量大增,南方各种植园为生产更多的棉花大肆扩张,南方的奴隶制种植园经济得到很大发展,当时欧洲棉纺织业几乎全靠美国供应棉花。

美国南方种植园出产的低附加值的棉花、烟叶、甘蔗大都出口欧洲,换回的却是欧洲生产的高附加值的生产、生活用品,同时种植园里还禁崮着大量的黑奴。北方资本主义工商业经济发展最急需的三个因素——可靠而充足的原材料供应、广阔的产品销售市场、大量的自由劳动者——都因南方奴隶制种植园经济的存在而受到限制,北方的工业资产阶级强烈要求改变这一切。这是当时南北双方冲突的本质原因。

在历史上美国的“西部”分为“新西部”与“旧西部”两个概念,“新西部”指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的土地,“旧西部”指阿巴拉契亚山脉与密西西比河之间的土地,又被分为“旧西南部”和“旧西北部”两个地区。“旧西南部”包括今肯塔基、田纳西、亚拉巴马、密苏里、密西西比、阿肯色、路易斯安那诸州的土地, “旧西北部”包括今俄亥俄、印第安纳、伊利诺伊、密歇根、威斯康星诸州。在对“旧西部”的开发中,“旧西南部”主要被种植园奴隶主占有,实行的是奴隶制种植园经济,成为棉花的主要产地。“旧西北部”是由于1785年通过的土地条例和1787年《西北准州地区条例》规定以很低价格向移民提供公有土地而发展起来的,大批移民涌向这里,成为开发当地的生力军。独立战争开始时这里只有几千名法国人,1810年移民已有27万多,1860年增加到693万人,仅芝加哥城人口就有100万,成为美国的粮仓,这里实行的是资本主义工农业经济。随着开发“旧西部”的完成,美国进入了开发“新西部”的阶段,两种经济制度对于“新西部”土地的争夺越来越激烈。

南方的奴隶主看到种植园经济给他们带来了丰厚利润,且世界工业对于棉花、烟草的需求还在不断增长,种植园的产品根本不愁销路,只要扩大产量就可以扩大利润,所以奴隶主们不断地扩张奴隶制种植园。他们希望得到更多的土地与奴隶建立种植园,越来越多的黑人被贩卖到美国,还有四倍于此的黑人在从非洲到美洲的路上死去。奴隶主们挑动国会不断发动拓疆战争以取得土地。南方奴隶主力图将新增土地甚至全国都变为蓄奴州,这就与北方的工人、农民、欧洲新来的移民产生了激烈矛盾,后者来到这些新拓疆土的目的就是拥有并开发一块土地以求自身发展,北方的工商业资产阶级也希望国家廉价地将土地分配给移民以形成广阔的国内市场,西部新拓疆土是否蓄奴成为斗争的中心。

虽然托马斯·杰弗逊反对奴隶制的主张未能写进《独立宣言》,但美国废除奴隶制的呼声从未平息,黑人们也掀起了一次次的武装起义。1832年1月,要求立即解放奴隶的“新英格兰反奴隶制协会”(废奴社)成立。到1837年,整个北方共有废奴组织约两千个,参加这些协会的人数约在二十万人,同情者就更多了。反奴隶制的刊物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不下百余种,出名的有《解放者》、《全国废奴旗帜报》、《释奴者》、《北斗星》等,《汤姆叔叔的小屋》等小说使人们对于奴隶制的罪恶有了充分的认识,废奴主义者的声势日趋壮大。

在尚不能完全废除奴隶制之前,北方开展了帮助南方黑奴逃跑的“地下铁道”运动,帮助大批的黑奴获得自由。南方奴隶主对于北方的废奴运动深恶痛绝,双方矛盾进一步深化。废奴主义者也由最初持“逐步、有偿地解放奴隶”、“遣送奴隶回非洲”的主张转为要求“立即解放、不补偿、不遣送”。

这时国际上也开始纷纷废除奴隶制,法国在1793年就废除了其领土上的奴隶制,1803年海地革命胜利后,当地黑奴也得到了解放,1833年,英国宣布解放英属西印度群岛上的黑奴。俄国在1853——1856年克里木战争中失败后,国内也兴起了要求废除封建农奴制的浪潮。这一切都给美国的废奴运动以很大的推动。如此,争夺新拓疆土与废除奴隶制度便成为南北双方冲突的表象。

南北战争中最重要的人物——亚伯拉罕·林肯在战前几十年的经历展现了美国这一时期的风貌。

1809年2月12日,亚伯拉罕·林肯诞生于肯塔基州一个贫寒的拓荒者家庭,他的祖辈是弗吉尼亚人。在他儿时母亲便去世了,他的继母是位可敬的女性,在她的坚持下,林肯得以进入学校学习,但因经济条件所限他在学校的时间断断续续加起来还不到一年,他全靠在平时抓紧时间自学,他曾替一位独立战争时的老少校劈栅栏,只是为了能在老少校处借书看。他通过阅读开阔了眼界,提高了心智,成为一个有着丰富文化知识的人。

在这期间,他那不安于现状的拓荒者父亲带着全家不断迁徙,林肯在动荡的拓荒生活中一天天长大。由于他长期与父亲一起从事拓荒工作,手变得越来越灵巧,力气也越来越大,人人都说他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他写起字来既快又漂亮,常替别人写书信;他同情弱者,爱护动物,为人十分真诚,充分继承了当时美国人的清教徒品质,不过却找不出证据来说明他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他除了姑娘们认为长得寒骖点以外可说是一位全面优秀的青年了。要是林肯就这么发展下去也许日后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乡下绅士,可这时他的同母姐姐萨拉去世了,她在富有的丈夫家长期遭受奴隶般的使唤,导致身体虚弱,因难产去世。这一切使他对于持富凌贫现象切齿痛恨,家乡最后一点让他牵挂的东西也没有了。在略施小计让他的前姐夫与前姐夫的兄弟在不久以后的婚礼上进错洞房后,林肯便与邻近一位庄园主的儿子一起外出谋生,这次外出对于林肯的一生影响巨大。

他们先从俄亥俄河进入密西西比河,再顺流而下到达新奥尔良,这与哈克贝利·芬在密西西比河上的探险倒有点相似,交通工具也同样是木筏。密西西比河这条美国的“众水之父”沿途的壮观景象与美丽风光使第一次出远门的林肯大开眼界。新奥尔良作为美国重要的物资中专站,码头仓库里堆积着如山的面粉与棉花,港口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要将它们运到欧洲;街道上白人、黑人和混血儿川流不息,一些穿着花花绿绿的欧洲人乘坐着豪华的小马车优雅地穿过街道;妇女们头戴大帽子,轻快地摇着大扇子逛着街或是自己赶着精致的小马车掠过身边,这一派十九世纪特有的都市风情使林肯目不暇接。要不是他在新奥尔良的奴隶市场看到了一次奴隶买卖过程的话,这次旅行可以说是相当愉快的,被分开出售的母子分离时的痛不欲生,已与白人外貌相差不大的混血女奴被晒出售时的罪恶,购买者把奴隶当成牲口一样看牙口、摸肌肉的丑恶表现使林肯这样一位正直、善良、具有清教徒气质的青年心里充满了对奴隶制的愤恨,他从此倾毕生精力参与到废除奴隶制的事业中。

他第一次外出后不久,林肯家迁到了伊利诺伊州的迪凯特,成为这里早期的开拓者。他和表兄约翰·汉克斯一起开垦田地,劈木头,做栅栏,以保护自己亲手盖成的房屋不受狼群和他人的侵袭。他扶弱济困、热情助人、双手灵活、力大无比、头脑聪明的名声在当地远为流传。在一切都安排妥当后,21岁的林肯同表兄汉克斯又顺流到了南方,这一次他是永远地离开了家乡,从此告别他的农民生涯。

这次远行结束后,林肯因良好的名声与责任感被一位商人派到纽萨勒姆负责一家商店,在这里他还是保持着以往的品质,当地的居民很快就接受了他。有一次,一个顾客多付了几分钱,他为了退还这几分钱竟追赶十几里路。还有一次,他发现少给了顾客二两茶叶,就跑了几里路把茶叶送到那人家中,这一切使他被人称为“真诚的亚伯拉罕”。

当地有一位姓若特雷治的乡绅,他是这里的第一个移民,是他建立了纽萨勒姆。林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的女儿安娜·若特雷治,可她已有未婚夫,林肯因自己的一文不名而不敢表白。在乡绅若特雷治的劝说下,林肯于二十三岁时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并加入军队。他以自己讲故事的天才来吸引选民,他巨人般的力气和圣徒似的品格使他在当地拥有相当大的威望。

当时美国最有影响的政党是民主党与辉格党,林肯对辉格党更加坚定地拥护宪法,保证自由平等的主张十分认同,所以最后他选择了辉格党。林肯这时还缺少政治经验,常表现出拓荒者的憨直,他可以在竞选时跳下讲台抓起一个捣乱者扔出门外再继续演讲。在选举期间他还参加了黑鹰战争,他在战争中的唯一成就是解救了一个即将被战友们处死的老印第安人。这次战争中,他在很少失败的摔跤比赛中败于少尉罗伯特·安德森手下。当他回到选区时,剩下的时间已不多了,他的第一次从政尝试以失败告终。在下一次州议会竞选前,他干过邮政局长、土地测量员,经过商,除了得到个好名声外,都没能给他带来什么经济上的收益。

经过充分的准备,他再次参选伊利诺伊州州议会议员并于1834年当选,一直连任八年。不久,安娜·若特雷治的未婚夫被人发现是一个骗子,在让老若特雷治破产后他就消失了。林肯这时才鼓起勇气追求安娜,赢得了她的垂青。但就在他们订婚后不久安娜就因传染病去世了,这给林肯以很大的打击,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政治活动中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肯在政治上日趋成熟。与辉格党一样,林肯的政治偶像是托马斯·杰弗逊。林肯之所以视杰弗逊为偶像是因为贫寒的出身使他十分认可杰弗逊着眼全社会的福利思想,林肯经常引用杰弗逊的名言:“我们相信,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条真理即所有的人生来平等,上帝赋予每个人无可争议的同等权力:生存的权力,自由的权力以及追求幸福的权力等等,为了保障这些权力,人们建立了政府,政府只有得到人民的许可之后才能行使它的职权。” 同时杰弗逊的废奴思想也与他十分投缘,杰弗逊曾说过:“奴隶主与奴隶的关系永远都是惊涛的巅峰:这边是丧心病狂的暴虐和专制,那边是放弃尊严的臣服。那些容忍这种情况存在下去,容忍他的一半公民将另一半公民的权力践踏于脚下,并毫无伦理道义可言地把他们彻底毁掉的国家领导人,理应受到诅咒!此外,这种状况还会葬送贸易和企业给我们的经济带来的繁荣。一个人只要拥有了哪怕是一个奴隶,就绝不会愿意在炎热的天气里亲自俯身劳作。谁打破了自然界的规律,谁就会得到报应。为了我们整个国家的利益,我要大声疾呼,每当我们想到黑人,就让我们想想上帝赋予人类的同等权力吧!”这些名言常被林肯挂在嘴上。

1837年,28岁的林肯决定随迁址的州议会到斯普林菲尔德从事律师职业。他在长期动荡的生活中对当时社会有深刻而全面的了解,他孜孜不倦地博览群书使他拥有了很深厚的文字功底,这几年的政治生涯也使他的政治经验与口才见长,更主要的还是他具备的对弱者的同情与不畏强权的胆量,这使他在短时间内就出了名,律师成为他一生中第二重要的职业,是他在政治生涯中蓄势时的立足点,也为他博得了广泛而良好的名声。

林肯三十四岁时与出身南方著名奴隶主家族的玛丽·托德结婚,她是位漂亮而富有雄心的名门闺秀,理想是成为总统夫人。在以后的岁月中,玛丽给予林肯很大的支持,特别是在林肯最缺乏而又是当时进入上层社会最需要的社交经验与出身方面。历史上的事有时就是让人捉摸不定,林肯这样一位致力于消灭奴隶制的政治家在走向成功的路上却曾长期受益于南方奴隶制家族。

在但任伊利诺伊州州议员期间,他提出保护关税,开发国内资源,改善国内交通,振兴实业的主张。同时他还提出了在哥伦比亚特区逐渐地、有补偿地解放奴隶的法案,遭到激烈的反对。林肯在担任八年的伊利诺伊州州议员后卸任,他继续从事律师工作。

1844年,他为辉格党领袖享利·克莱竞选总统助选。当时美国南方奴隶主正急于合并得克萨斯,并将其分为几个蓄奴州加入联邦,以扩大其在参议院的席位。北方工业资产阶级的代表克莱为遏制南方奴隶主势力的发展极力反对此举,得克萨斯人也要求释放奴隶并维护他们的自由。总统约翰·泰勒作出了一项妥协,它让路易斯安那州以南的各个新建州独自决定自己的道路,这便违背了《密苏里妥协案》。

提到《密苏里妥协案》就不得不提到“梅松——狄克逊线”,早在1820年,南北双方就曾为在密苏里地区成立的新州是否采取奴隶制发生过激烈的争论。密苏里地区是托马斯·杰弗逊于1803年趁拿破仑深陷战争、急需资金时从法国购买来的路易斯安那的一部分,大多数居民是自由白人。1818年,密苏里居民人数达到6.6万人,符合建立新州的条件。当地政府申请作为自由州加入联邦。在这之前的1790年国会曾划定“梅松——狄克逊线”作为蓄奴州和自由州的分界线,南方奴隶主以密苏里的大部分地区位于梅松一狄克逊线以南为理由,坚持将该地域辟为蓄奴州。其实爆发争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当时自由州和蓄奴州的数目相等,而美国的参议员名额是每州两个,因此双方在参议院的席位也相等,密苏里作为蓄奴州加入联邦,将直接影响双方力量的对比。经过长时间的交锋,双方于1820年3月6日达成了暂时妥协,国会最后通过《密苏里妥协案》。该法案允许从马萨诸塞州划出缅因地区作为自由州加入联邦以平衡南北双方在参议院的席位,授权密苏里制定不禁止奴隶制的宪法,规定北纬36度30分线作为自由州和蓄奴州的分界线。1821年8月10日,密苏里作为蓄奴州加入联邦,南北双方的要求都暂时得到满足。

之所以一个州应否蓄奴成为南北双方争论的焦点是因如充许在这个州蓄奴,南方奴隶主就可凭借其强大的实力兼并、打击小庄园主与小农,一个州的土地将会被少数几个大种植园所占据。奴隶主们更愿意使用物美价廉的黑奴,自由民生存的空间就变小了,当地也就不可能形成发展资本主义工商业所必需的三个因素。如不充许蓄奴,种植园主就必须雇佣自由民,人力成本就会比使用黑奴时高,他们也就无力大肆兼并其他小庄园主与小农,这更有利于形成发展资本主义工商业所必需的三个因素。更重要的是一个州蓄不蓄奴将对美国政治产生重大的影响,这在以后将会提到。

民主党人詹姆斯·波尔克利用南方人对总统作出违背《密苏里妥协案》决定的不满,以合并得克萨斯为竞选纲领取得了胜利,他1845年上任后极力推行对外扩张的策略,墨西哥战争由此成为一场为南方奴隶主争夺更多奴隶与土地的战争,南方奴隶制种植园主取得了政治上的又一次胜利。

美国政坛有一种风气,上台的政治家要为支持过他的好友谋取职位,否则便得不到各界的支持。这是在当时公务员录取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下出现的一种现象,当代美国还存在这种情况,总统上台后常任命一些在竞选期间曾给予他帮助的人为各方面的负责人。林肯是一个负责的人,他不愿为国家推荐一些不符合要求的公务员,尽管他们有些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尽管这在当时是一种风气,尽管这很可能会影响他的连任。他的这种性格一直保持到担任总统期间,他曾与医生合谋伪装患了天花以吓走纠缠他推荐的人。

1847年,林肯当选为伊利诺伊州众议员,因为他在奴隶制问题上众所周知的态度与推荐友人谋取职位问题上的刚正不阿使他只担任了一任的众议员。

卸任后,他重操旧业,在律师这一行中干得相当顺手,生活越来越富足。不过他的眼睛始终是盯着华盛顿的,为此他推辞了几个必须远行的美差。

在林肯的政治生涯中有一个人在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他的对手,他就是斯蒂芬·道格拉斯,民主党的领袖。道格拉斯与林肯一样出身贫寒,从小就从事繁重的体力活,文化也是自学得来的。他在二十岁时成为教师,二十一岁当上了律师。不过他比林肯更与金钱有缘,这一是因他在土地投机生意中发了财。二是他娶了一位富有的奴隶主的女儿,妻子去世后他得以继承大笔遗产。他是在优越的环境中认识蓄奴制的,因此对它持赞同的态度,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把财产中的那些奴隶都划归第二任妻子的名下。在40岁以前,他便已经是参众两院的议员,高等法院的法官,国务秘书以及新区委员会的主席。

1854年,南北双方又在堪萨斯和内布拉斯加两个新建州是否应为蓄奴州的问题上起了争执,争论的原因与1820年一样,还是因为要保持南北双方在参议院的平衡。这两个州都是在《密苏里妥协案》规定的分界线北边,应为自由州,南方不希望北方自由州的参议员席位因此得到增加,要求这两个州自己明确是否为自由州。

虽然民主党代表着南方奴隶主的利益,但它在北方也有众多的拥护者,民主党人不想因此引起党内的分裂。正打算参加下一届总统竞选的道格拉斯也想在这个问题上好好表现一番以讨好南方的奴隶主们,同时又尽量不得罪北方。

他一面把原来的《密苏里妥协案》称作是“人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法案,是不允许任何人去触动的。”另一方面他又提出:“妥协案已成往事,现在人们应当重新做出决定,禁止一个新州做什么事情是违背宪法精神的,这涉及到了“人民主权”的原则问题,所有州的公民都有权力在州宪法里写入到底是实行还是禁止奴隶制;在几十年前,早有人说过:就像不能禁止公民把牛啊、机械啊或者手杖带到另一个州里去一样,我们也无法禁止他们把奴隶带去。一部法律的真正内容和意义就在于,既不以法律的名义在一个国家推行蓄奴制,也不去禁止它;在这方面更多地是应该让人民去自由选择,按照他们自己的判断来进行自己联邦州的建设。迄今为止,公民们还普遍受到合众国宪法的约束,一直缺少这样权力;我们应该把这权力还给他们。”以上这一段措词巧妙的话使双方都感到可以接受。

1854年1月23日,道格拉斯向参议院提交了《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宣布《密苏里妥协案》作废;奴隶制的实施不应受任何地域限制;新开发地区实行何种制度,应留给当地居民或其代表决定,即所谓“人民主权原则”。《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引起全国长达4个月之久的争论,但终在参议院中以37票对14票,众议院中113票对100票的多数获得通过,规定让这两个地区的居民自行决定这两个地区是否应为蓄奴州。这个法案实际上使北纬36度30分以北的广大地区都可以成为蓄奴州。

北方之所以同意这一法案是因为没有看到道格拉斯掩藏在人权言论之下的祸心与南方奴隶主的阴险,因为无论从气候还是从土地类型来说,堪萨斯州都不适合黑人生活劳动,所以这片土地上的居民大都是北方人和外来的移民。他们都是反对蓄奴制的,北方认为如举行全民公决的结果肯定是成为自由州。南方奴隶主却耍了个突击移民、短期移民的花招,他们组织了大批武装人员进入这两个地区操纵选举、用武力推行奴隶制、兼并农民土地,从而引发了旷日持久的“堪萨斯内战”,这场战争成为南北战争的预演。

事态的发展让人们清醒过来,他们充分认识到了道格拉斯的道貌岸然和表里不一。民主党的声望受到沉重打击,大批民主党人改投辉格党,辉格党的势力得到了加强,道格拉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但事情还没完,反奴隶制的美国人纷纷对民主党的表里不一、辉格党的软弱无能不满,他们认为这两个党均不能代表民意了。两个老党里的“自由工人”和反蓄奴制的人们就在一批政治家的倡导、鼓动下联合了起来于1854年组成了共和党,他们选择曾召开制宪会议的费城作为党派成立地点,显示本党是建立在宪法基础上的,约翰·弗莱芒特被推举为总统候选人。他们声称要继承托马斯·杰斐逊的共和派思想。道格拉斯由此成为美国政党史上的“里程碑式的人物”。作为著名的反奴隶制代表人物,林肯很快加入这个党,成为它的组织者,并被当时的人认为共和党的创始人之一。林肯与共和党反对奴隶制的政治主张得到了北方工业资产阶级的支持。

1858年,林肯在参加伊利诺伊州国会参议员竞选时,发表了著名演说——《一幢裂开了的房子》,他提出: “如果我们能首先了解我们的处境和趋向,那么我们就能更好地判断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以及怎样去做。自从开始执行一项有着公开宣布的目标和充满信心的诺言的政策以来,迄今已是第五个年头了。这项政策旨在结束由于奴隶制问题而引起的动荡不安,可是在贯彻这项政策的过程中,动荡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据我的看法,不到危机临头和危机过去之后,动荡是不会停止的。一幢裂开了的房子是站立不住的。我相信这个政府不能永远保持半奴隶和半自由的状态。我不期望联邦解散,我不期望房子崩塌,但我的确期望它停止分裂。它或者将完全变成一种东西,或者将完全变成另外一种东西”,“不是反对奴隶制的人制止奴隶制度的进一步扩展,并使公众相信它正处于最后灭亡的过程中;就是拥护奴隶制的人把它向前推进,直到它在所有的州里——不论是老州还是新州,不论是北部还是南部——都同样成为合法的为止。”他公开号召尽快解决奴隶制问题,然而这时他的解决方案只是对奴隶制进行限制而不是彻底根除,这并不是他改变了初衷,而是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所采取的渐进的斗争策略。

随后,他又在竞选中发起了一场关于奴隶制的论战,论战的对象是道格拉斯,论战的中心是关于在新建州是否还要实行奴隶制的问题,他主张奴隶制必须废除,但必须是通过和平的方法废除。论战中林肯大胜,林肯由此得到了北方资产阶级和广大群众的支持。

这时在弗吉尼亚爆发了约翰·布朗起义。约翰·布朗于1800年出生在俄亥俄州,其祖先是从英国搭乘“五月花”号到北美的第一批移民,他的祖辈中有两个人曾参加过美国革命战争,光荣的家族史与清教徒的信仰使他对于奴隶制深恶痛绝。据记载他“身材瘦高,面目英俊,是个富有挑战性的清教徒,高高的鼻子给他的整个面目带来十足的贵族气,头发和胡须又像是个猎人”,是“一个博爱主义者,自由浪漫的追求者,满怀激情地相信天使会帮助他。”经过长年的辛勤劳作,约翰·布朗成为了富有的农场主,他并没有满足于富有安定的生活。他37岁时,他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让每人都把手放在《圣经》上宣誓:“我谨当着众人之面向上帝起誓,我将贡献我的一生为摧毁奴隶制度而努力。”“ 堪萨斯内战”时,布朗率子前往参战,以英勇坚决著称,威震一时。

1859年10月16日夜,他带领16名白人、5名黑人,其中有他的3个儿子,夺下哈泼斯渡口的一个军火库。他在当地中抓来重要人物作为人质,并带信给当地的奴隶们,要他们务必集合到他这儿。他将带领他们穿过南方,沿途解放黑人,到他大功告成,美国的蓄奴制就彻底灭亡了。但是哈泼斯渡口的奴隶们没有投奔他,他只好就地坚守。

詹姆斯·布坎南总统听到这个消息后,担心这个事件演变为全国性的战争,急召在墨西哥战争中表现突出如今准备告假还乡的罗伯特·爱德华·李上校,让他率90名海军陆战队前往镇压。

18日清晨,当起义军中的一个人正准备射杀正在观察的罗伯特·李时被约翰·布朗以目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为由阻止了。过了一阵,罗伯特·李派一名中尉詹姆士·埃韦尔·布朗·斯图亚特前去劝降,约翰·布朗表示宁可战死也不投降。不久,军队在斯图亚特的指挥下发起进攻。经过一翻战斗,约翰·布朗等人被俘,起义失败了。20天后约翰·布朗被杀害,执行时的带队军官是托马斯·乔纳森·杰克逊。就义前约翰·布朗说:“我坚信,这邪恶土地上的罪行只有用血才能洗净。”

这时,南北战争中南方军队中三个重要的指挥者相继出场,罗伯特·爱德华·李日后成为南方军队的统帅,詹姆士·埃韦尔·布朗·斯图亚特与托马斯·乔纳森·杰克逊均为南军名将。他们的结局都不太妙,斯图亚特与杰克逊战死,罗伯特·李本人作为一个废奴主义者,却领导南方奴隶主军队为维护奴隶制浴血战斗,最后战败,在隐居中渡过下半生。

约翰·布朗的牺牲在北方引起巨大反响,到处都在为他举行追悼会,流传开了有关他的种种神话与歌曲,其中最为著名的是《约翰·布朗之歌》。南方对此表示惊愕,他们认为黑奴是他们的私有财产,而保护个人私有财产是《宪法》中明文规定的,约翰·布朗企图解放黑奴就是在侵犯他人的私有财产,这样的人居然被北方当成殉道的圣徒,这让他们感到北方在背离《宪法》精神,南北双方的裂痕在扩大。

共和党自成立以来就十分活跃,虽也遇到过不少失败,但力量在一步步壮大。林肯在这段时期的经历与共和党类似,他在竞选中遭到了两次失败,不过这两次失败带给他的名声却比胜出后还要大。他在律师行业里也干得轰轰烈烈,他机智而诙谐的性格、锋利而切中要害的言辞以及勇于为弱势群体主持正义的胆量使得南方的奴隶主都开始在聚会上谈论这个对他们来说可恨而又十分有趣的大个子,谈论他不合时宜的穿着、有点寒骖的外表、他打赢的那些几乎是必输的官司,他的废奴思想,他们私下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人们现在纷纷传说:“西部小城的明星照亮了整个国家,过去的母亲们仰慕克莱,今天的女儿们崇拜林肯。”

时间到了该准备1860年总统大选的时候了,由于各级组织者灵活、谨慎而全面的活动,共和党的势力增长迅猛,这次总统竞选哪个成为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便几乎是当选了总统。尽管林肯的声望很高,不过很多共和党的高层人士却不愿选林肯当总统候选人,因为他们认为他不拥有与纽约市长赛华德、俄亥俄州的州长蔡斯一样的财力与从政经验,也没有他们两位拥有的与北方工商业资本家的紧密联系。

在这种情况下,按理说林肯的机会并不大,可林肯的乡亲们在这关键时刻帮了他一个大忙。当时共和党一个重要的会议被选在迪凯特举行,那儿是年青时的林肯辛勤劳作的地方。正当与会代表们在酒店的桌子旁互相算计、推诿的时候,忽然走来一支队伍,队伍中一面旗子上挂着的两根旧栅栏桩十分引人注目,这把大家都吸引住了。原来这是以林肯的表兄约翰·汉克斯为首的乡亲们自发组织起来为林肯助选的队伍。三十年前,汉克斯曾和林肯一起在这附近造过一所木屋,还曾一起顺密西西比河而下到达新奥尔良。汉克斯在共和党的领袖们面前讲了一段话,说他的表弟,也就是“真诚的亚伯拉罕”,曾和他一起建造了这里最老的一所屋子,“当时这里还几乎没有一条真正的道路能穿过森林,只是因为林肯的父亲是位伟大的开路人,在那还是狼虫出没的年月里,他就来到了这里,带头为国家开垦土地。不久后,逐渐高大的林肯也去做了短工,用他那锋利的斧子,强壮的臂膀砍着原始森林里的树木,制作了三千根栅栏桩。这个游行队伍高举的便是其中的两根,那是林肯光荣业绩的见证。”众人心潮澎湃地围到这两根古老的木桩旁边。面对聚集到他身上的目光,林肯说道:“我当然不知道,这几根木桩是不是我劈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曾经劈过许许多多的木桩,它们与这几根同样的好,甚至还可能比它们更胜一筹。”这席话使群众中的欢呼声重又响起,与会的每个人都知道“先驱”二字的分量,也意识到了这将在选民中所产生的影响。

东部报界的权威人物格瑞利和赛华德关系很不好,格瑞利时刻都想在关键时候给予赛华德至命一击。这件事被格瑞利大加宣传,林肯由此成为新一代拓荒者的代表,而上一代拓荒者的代表是安德鲁·杰克逊。“伐木和劈栅栏的人”!对于一个奋斗者来说,这种大众化的称谓是再好不过的了,听起来也比“真诚的亚伯拉罕”要响亮得多。几个星期之后,这个绰号迅速传遍了整个国家。大批年青人为林肯助选,托马斯·爱迪生也在火车站卖起了林肯的画像,小小年纪的他就具有如此的商业头脑,难怪以后他组建的公司会成为今天通用集团的前身。

1860年,林肯被正式提名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共和党人在竞选时所提的口号是“绝不再让给奴隶主一寸新的土地。”

美国的总统选举不是普选,而是由各州推派选举人,组成大选举团来选出总统。选举人的人数等于该州派出的参议员人数和众议员人数之和,但是参议员、众议员本身不能是大选举团的成员,这便是南北双方在一个州蓄不蓄奴问题上大动干戈的关键。由于双方在新州蓄奴问题上的长期斗争,当时双方在参议员的名额上差距不大。差距主要集中在众议员的名额上,这是因为美国《宪法》规定各州众议员名额由各州的公民数决定。北方支持废奴的各州当时有1900万人,而南方奴隶主势力所及的各州只有1200万人,其中还有400万人是黑奴。尽管黑奴在奴隶主眼中只是会说话的工具,是私有财产,可在统计各州公民数时,黑奴又能不完全地充抵公民数目,美国《宪法》第一条第二款就此有规定:“各州人口数,按自由人总数加所有其他人口的3/5予以确定。”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南方各蓄奴州的种植园奴隶主唯恐失去在众议院里的优势地位,充分暴露了奴隶主的自利、虚伪,他们一方面不把黑奴当作工具,另一方面又要他们为自己争取选票,当然,黑奴的选票是由奴隶主代投的。即使这样,南方奴隶主势力在众议员数额上仍处于劣势。

11月的大选结果出来后,林肯最终得了一百九十万票。道格拉斯得了一百四十万票。他的另外两个对手总共得了一百多万票。南部十个州没有一个普通选民投他的票。三百零三名可直接选举的选举人中有一百八十多人选了他。这样,林肯便以多数票当选为美国第十六届总统。有人评价说:“十五个州的选举人没有给他投票。北方史无前例地利用了人数居多的优势压倒了南方”。

这次选举对于美国的发展至关重要,19世纪上半叶的美国处于资产阶级共和国时期,人们对古典共和主义的信条深信不疑:“人是政治的动物,人是有能力依靠自己的理性和智慧来管理自己的公共事务的。”社会上也尚未形成势力强大的垄断集团,统治者对于社会的控制还没有后来那么严密。出身贫寒的林肯在人民的支持下还可能掌握最高权力,这就为美国针对自身弊病进行第二次资产阶级革命提供了可能,很难想象如没有林肯的领导,美国从封建奴隶制种植园经济向资本主义农业经济转变会以怎样的方式或是以多长的时间完成。林肯的当选意味着美国的工业资产阶级成为了国家主导,南方奴隶主明显感到了来自北方的威协,一场更激烈的斗争即将来临。南方奴隶主害怕失去现有地位使林肯当选总统成为南北战争爆发的导火线。


三、南北战争的爆发

1860年的美国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北方的工业居世界第四位,总产值达18.8亿美元,在世界经济中占有了相当重要的地位。与北方高度发达的工业成就相比,南方则呈现出一片田园牧歌式的风光,到处是长满了棉花、烟叶、甘蔗的种植园,种植园主家里每天都要举办各种宴会,日日欢庆,夜夜笙歌。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们只为怎样应对一场又一场的欢宴而苦恼,让他们操心的是如何表现得更加优雅得体以压过其他家族。公子哥们学习的是古老欧洲上层社会的那套骑马、击剑、射击、跳舞、如何讨女人欢心的本事,而小姐们则学习烦琐的宫廷礼仪。为追求最完美的效果,他们对欧洲的奢侈品情有独钟,尽管这些高档消费品都是极其昂贵的。这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种植园里大片大片的作物成熟后就可以运到欧洲换回巨额财富,当时这些种植园出产的棉花占整个世界产量的四分之三,占美国出口总额的75%,欧洲棉纺织业基本靠美国提供棉花。受这些上层人物的影响,整个南方的人都更愿意使用来自欧洲大陆的产品。

北方的工商业资产阶级对于这点极为反感,处于成长期的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对国内市场的垄断。他们这时可不讲什么全球协作,因为以他们当时的工业水平,只能是成为英、法等国的原料、半成品供应地与产品销售市场,处于英、法等国的经济附属地位。当代美国占据了全球生产协作关系中的有利地位,他们当然希望其他国家都成为他们经济链中的一环,且是弱势的一环。在一百多年前就知道如一个国家只能出产原材料与低附加值的产品是不会有前途的,影响南北战争最终结果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北方的工业生产能力远远超过南方,而包括“老领地”弗吉尼亚在内的南方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南方各州长期以种植园经济为主,奴隶主们满足于种值园给他们个人带来的高额利润,忽略了国家长期发展的需求,没有重视发展工业。棉花等经济作物带来的利润造成的短视将让奴隶主们在以后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就如同没有工业基础的近代中国在与西方列强的冲突中付出的代价数倍于1840年以前贸易顺差带来的利润一样,1840年以前中国对外出口以丝绸、陶瓷为主,同样也是利润惊人,欧洲人在美洲搜刮到的白银有很大一部分都流入中国了,以至中国最终建立起银本位的货币制度。美国北方当时则全力发展工业,那怕是在初期与英国的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仍不改其志,美国政府也越来越多地采取政策保护本国工商业。如按美国人现在的观点,北方资产阶级应放弃发展工业转而像南方一样发展种植业以保证全球的生产能力发挥到最高,但我们都知道美国人不会这样,否则国有危难时,没有雄厚的工业基础他们凭什么渡过难关?那些呼吁中国“安守本份”成为美国经济附庸的“经济学学者”们知道这段历史吗?

与奴隶主的豪华生活不同,在烈日炎炎的种植园里,几百万灾难深重的黑奴辛勤耕作,他们每天工作15——18小时,稍不如主人意就会遭到毒打,吃的是粗劣而难以下咽的食物,数量还时时得不到保证,穿的就更简单了,充分体现了美国人当时的清教徒精神。

美国南方各州的《奴隶法典》规定:“奴隶与其他物品一样也是财产,可以被继承转让。” 依照法律,奴隶所生的子女还是奴隶,种植园便强令奴隶“繁衍”后代。在奴隶主的眼中,奴隶的婚礼与配种没有多大区别。女奴还有为主人或监工抚平内心情欲的义务,被凌辱的女奴生下了许多黑白混血儿。据统计,1860年时在全美国有60多万这样的混血儿。那些衣冠楚楚的种植园奴隶主们一视同仁地将自己的混血子女卖给他人,只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女奴生的,而且这种黑白混血儿特别受买主青睐。于是这些混血儿稍稍长大一点后又开始为其他奴隶主服务了,当种植园主的公子、小姐们拜访其他庄园时,就有可能发现同父异母的姐妹正在受着自己的朋友与监工的凌辱,不知他们当时心里作何感想?可能他们认为这只是一个小意外吧?毕竟这样的事太普遍了。

林肯在总统选举中胜出的消息传来打破了南方的平静。很久以来,南方人便一直在叫嚣:“只要选一个与黑人为友的共和党人作总统,我们就脱离联邦”。南方奴隶主开始秘谋分裂,这其中,南卡罗来纳州的州长表现最为猖狂,他通过秘密信件同其他几个南方州州长达成一致,绝不接受共和党人的领导。大选后四天,南卡罗来纳州的参议员便离开首都。

1860年12月20日,南卡罗来纳州的奴隶主召开代表大会,宣布“南卡罗来纳与其他各州之间现存的以美利坚合众国为名的联邦从此解散”。1861年2月4日,南卡罗来纳、密西西比、亚拉巴马、佛罗里达、佐治亚、路易斯安那、德克萨斯这七个已宣布脱离联邦的州在亚拉巴马州的蒙哥马利城开会,2月8日,他们宣布成立“美利坚联众国”。选举杰弗逊·戴维斯与斯蒂文斯为正副总统。

杰弗逊·戴维斯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其英俊的外表而闻名,就像林肯年轻时因为丑陋远近皆知一样。他的显赫出身和雄厚财力使他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他坚定地认为奴隶制是最合理的,他曾在演讲台上大声疾呼:“我们这些南方州的代表绝不能容许任何人来侮辱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制度。……若是内战由于这一问题而爆发,那我们将战斗到底!对我而言,所有点起反奴隶制火把的人都是纵火犯,都是背叛祖国的黑鬼!” 他在就任总统典礼上说道:“我衷心感谢大家!同时我也满怀感激之情地感觉到,上帝一定会与我们的南方联盟同在,虽然它持续的时间可能会很短,但它的意义却十分重大。我的主啊!我把自己郑重地交在您的手中,请您为我的国家和事业祝福吧!”南方各州开始组织军队,拟订宪法,统一的美国已经分裂了。

这时的北方却在幻想通过妥协保持联邦的统一,因为北方的资产阶级同南方有着千丝万缕的经济联系,他们虽然反对奴隶制,却不愿以战争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担心战争爆发后合同不能履行、债务不能得到清偿。对于南部各州的分裂活动,即将卸任的总统布坎南更是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这使北方在战争爆发前的准备阶段十分混乱,给了南方以可乘之机。大量的资金和军事物资流入南方,大批军事人员脱离联邦军队为南部同盟服务。

1861年3月4日,林肯在华盛顿正式就任总统。林肯在连任总统的就职演说中说道:“南北双方都呼唤上帝,每一方都希望上帝能保佑自己的事业成功。然而上帝却不可能同时帮助双方!”。林肯在就职演说中警告道,“而我却有庄严的誓言‘维护和保卫’它。”当他在这之前离开家乡到华盛顿时,脸上却找不到一点上任的喜悦,倒是充满了一个准备捐躯赴国难的人视死如归的悲壮。

上任后,林肯政府为使南部各州重新回到联邦中,做出了尊重各州的奴隶制和执行《逃亡奴隶法》的保证,林肯经过多年的政治生活磨练已成为一个务实的理想主义者,在他的心目中既要废除奴隶制,又要维护联邦的统一。但南方不满足于这点妥协,他们还要求拥有建立新蓄奴州的权力,但共和党人在竞选时所提的口号便是“绝不再让给奴隶主一寸新的土地”,南方这个要求当然不可能得到通过。南部同盟给联邦政府的回答便是:战争。1861年3月6日,“南部同盟”临时议会授权戴维斯征召服役期6个月的民兵并接受10万名服役期12个月的志愿兵。

至1861年3月12日,联邦在南部的要塞中只有查尔斯顿港还在合众国控制下。要塞司令罗伯特·安德森少校处境十分艰难,他就是在黑鹰战争中与林肯摔跤并取胜的人。南卡罗来纳州的叛军将安德森紧紧围困住,断绝了一切补给,他向政府提出:若要他守住要塞,就必须给他运送武器和给养,并率军退到了坚固的萨姆特堡,萨姆特堡位于查尔斯顿港外的一座小岛上,堡内只有不足两百名官兵。北方以前向他派了一艘给养船只,因遭到南方的炮击而返航。

为试探南方的态度与援救安德森部队,林肯召开了一次会议,决定派一艘船给要塞运送给养;在此之前要通知南方,这艘船只不过是给要塞里断了口粮的将士们送粮食的。若南方不予拦阻,那么政府的声望得到了保障,要塞内官兵的性命也都保住了;若是南方真的动武,那么打响战争第一枪的责任就落到了南方人的头上。与中国人一样,当时的美国人也十分讲究不打第一枪,这样一来北方人民的愤怒也会被激发起来,要知道,没有这种群情激昂,仗是打不胜的。就在北方运送给养的船只从纽约出发的同时,南方也调集了大批军队向要塞进军了。

1861年4月12日,那艘运送补给的船只还没有靠岸,南方政府派出的皮埃尔·博雷加德将军就率领全副武装的军队把萨姆特要塞攻克,城头的国旗也被打成了两半,安德森投降。他率领守军列队开出堡垒,乘上一条救援船,朝北驶往纽约港,安德森将那面被打成两半的国旗随身带走了。


四、战争初期
  
1861年4月15日,林肯颁布征召令,招募75000名志愿军入伍。5月3日又下令招募42000人。林肯这时还以为南方的叛乱一扫即平,所以在征召令中,只将兵士服役期定为3个月。北方的工人、农民毫不犹豫地投身军队,大城市里的移民工人也自动组成部队。纽约的爱尔兰人组建的“不死乌联队”,德意志人组建的卡尔伯联队,意大利人组成的加里波第卫队成为第一批开赴弗吉尼亚战场的联队之一。著名的废奴主义者、曾给予约翰·布朗大量经济援助的格里特·史密斯出资装备了一个团的黑人军队,并把他的独生子格林·史密斯送去参军,还坚持不领薪饷。

此后不久,弗吉尼亚、阿肯色、田纳西及北卡罗来纳四州脱离了联邦加入“南部同盟”,叛乱州达到11个,此外还有密苏里、肯塔基、特拉华、马里华四个蓄奴州也在南北间摇摆不定,形势十分危急。

当时的南方可以说是群情激越、众志成城,正是由于南方人的这种忘我投入,南北战争持续了四年之久,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有其深层次原因的。

在当时的南方人心中普遍存在着一种优越心态,他们认为自己是美国最早一批移民的后裔,自诩为最正宗的美国人。南方诸州自建国以来人才辈出,至林肯当选总统以前,美国的十五位总统当中,南方人就占了十二位;南部还产生了比北方多几乎两倍的部长及高级法官;南方的军官在历次战争中都有着优秀的表现,在美国的独立与拓疆战争中立下大功,南方人认为他们为国家承担了比北方人更多的责任。

由于独立以来南方始终处于大种植园主阶级的统治下,民主并未如独立之初华盛顿所预期的那样普及于社会,封建残余在南方保留较多。北方资本主义的一些黑暗面被南方奴隶主大肆宣扬以证明奴隶制并不是如北方人所认为的那样不人道,一名来自南部的国会议员宣称:“我们的奴隶是终身受雇用的,待遇优厚;而你们的雇工是按日受雇的,待遇菲薄,无人照顾。……不正是这样吗?你在纽约市一天见到的乞丐比你在整个南部一生见到的还要多。”

同时,南方人在奴隶主们的影响下自认为是诺曼贵族的继承人,远远优越于北方那些萨克森小农们的后代,实际上据人口调查当时在南方人中居于首位的是属凯尔特人的苏格兰移民后裔。南方人认为北方人要么是冷酷的商人,除了追求利益别无他念,要么是从欧洲移民来的失败者,是古老大陆的渣滓。靠着这些移民,在过去十年里北方拥有了一千九百万白人,而南方却只有八百万白人,这导致北方在众议院里拥有的席位比南方多了三分之一,南方人认为这就是北方的林肯在总统选举中通过多数获胜的原因,他们认为也并不有什么了不起的。南方人还认为既然联邦是由各州自愿组合而成的,那么也可以脱离,这是美国的国权战胜州权以前存在于美国人中的一种普遍心态。南方人还振振有辞地指责废奴主义者解放奴隶是在侵犯私人财产,而这明显违反了《宪法》。这些思想都是南方人在长期受奴隶主的蒙蔽与传统偏见影响后产生的。

但他们也许忘了在《独立宣言》中他们的祖先声称:“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被当成了美国建国的理论基础,以人为私人财产,不给予奴隶完全的公民权从根本上违背了“人人生而平等”的基本人权准则。

“为了保障这些权利 ,人类才在他们之间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当权力,是经被治理者的同意而产生的。当任何形式的政府对这些目标具破坏作用时,人民便有权力改变或废除它,以建立一个新的政府;其赖以奠基的原则,其组织权力的方式,务使人民认为唯有这样才最可能获得他们的安全和幸福。”政府是人民建立起来用于维护自身权利的,而《宪法》也是用以说明人民的权利与如何维护这些权力的文件,如政府与《宪法》对人民的权力有损害,人民就有权力对其进行变更和修改。奴隶制度使占当时美国人口近14%的黑人丧失人权,奴隶制还阻碍了美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经过总统大选,人民将主张废除奴隶制的共和党人林肯推上台,拉开了改革的序幕,这完全是正义的。“当追逐同一目标的一连串滥用职权和强取豪夺发生,证明政府企图把人民置于专制统治之下时,那么人民就有权力,也有义务推翻这个政府,并为他们未来的安全建立新的保障”。这是世界上第一个“人权宣言”——《独立宣言》所明确提出的人民权力,林肯的当选只是人民行使这个权力铲除奴隶制的开端。

北美十三州在英国殖民统治时本是一体的,但在独立战争中各州的上层为维护各自的利益使州权得以增强,各州实际上成为了独立的国家,然后各州又通过大陆会议组成邦联国家,但自1787年美国成为一个联邦国家后各州就不应具备如同美国尚处于邦联制国家时的权力了,这是邦联制国家与联邦制国家的区别之一。且就算是当时的《宪法》没明文规定禁止各州离开联邦,但也没明文规定联邦政府不能在出现分裂的情况下采取武力措施予以阻止。所以南方的分裂活动是非法的,而联邦政府通过战争行为维持国家的统一是完全合法、正义的。有一帮人皓首穷经,别的没学会,只知玩弄理论游戏,张嘴就是“林肯违宪了”,“北方的战争行为是对南方的侵略”。他们把作为保障人类发展的工具的《宪法》看得高于人类的发展,这是典型的本末倒置。一些传奇小说里常有这样的情节,只有拥有某种圣物的人才能掌握最高权力,如是这样,那倒底是这些圣物在掌权还是人在掌权?人类不能成为某种物品或是条文的奴隶,人类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先民们建立新的社会制度也正是基于此。

由于北方在战争初期的混乱,以及南方人那些表面上看来理直气壮的理由,大批优秀的军事指挥人员流入南方。在联邦军队总计1108名军官中,有387名辞职到南方去了,其中有288名是训练有素的西点军校毕业生,不少人是具有实战经验的将才。这其中包括罗伯特·爱德华·李上校。他的父亲亨利·李曾是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一位战斗英雄。1799年,乔治·华盛顿逝世时,就是由享利·李致的悼词。罗伯特·李在1825年进入西点军校,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在墨西哥战争中他有突出表现,得到了上校军衔。指挥这场战争的联邦陆军总司令斯科特将军对他的评价极高。1852年,他担任西点军校校务主管,1855年,他奉命去得克萨斯州野战部队任职。1859年奉命镇压约翰·布朗起义。1861年,又调任美国第一骑兵团团长。战争爆发前夕,斯科特将军邀他担任“一支十分强大的联邦部队的司令官”。然而,他以不能背叛家乡弗吉尼亚为由拒绝了。他在辞职信中写道:“除了保卫我的故乡弗吉尼亚外,我绝不想再拔我的剑了。”回到家乡后,他在弗吉里亚州州长莱彻劝说下就任弗吉尼亚州陆海军总司令。


美国人对于罗伯特·李总是心存好感,除了他品质高尚,仪容华贵,是一位优秀的军事家外,还因为他被很多人看作是美国开国元勋乔治·华盛顿的继承人,乔治·华盛顿与寡妇马撤·丹德里奇·卡斯蒂斯结婚后没有子女,马撤与已故前夫所生的儿子约翰·帕克·卡斯蒂斯在华盛顿家中长大。独立战争中,约翰·帕克·卡斯蒂斯是华盛顿的副官,陪同华盛顿作战,战争结束后不久,卡斯蒂斯便去世了,他两个最小的儿女由乔治和马撒抚养,3岁的女孩不幸夭折,当时只有几个月大的男孩乔治·华盛顿·帕克·卡斯蒂斯被华盛顿夫妇抚养长大,有人便认为他是华盛顿的继承人。乔治·华盛顿·帕克·卡斯蒂斯23岁结婚,在波多马克河西岸建造了自己的家,命名为阿灵顿。他的女儿嫁给了罗伯特·李,她在后来的作品中,称她父亲为“乔治·华盛顿收养的儿子”,因此,那些早期的华盛顿传记作者才会有领养子一说。其实,华盛顿并没有收养这个孩子,他只是指定乔治·华盛顿·帕克·卡斯蒂斯为被监护人。尽管如此,人们出于对华盛顿的崇敬还是愿意相信卡斯蒂斯是华盛顿的继承人,因为他们不能容忍华盛顿无后这一事实,即使华盛顿的血统不能延续,他的名字也要延续。当时的美国社会也确实是这样对待卡斯蒂斯的,他在去世前也要求女儿以华盛顿的名字为她的儿子命名,当表现优秀的罗伯特·李展现在世人面前时,他们更加愿意为华盛顿能有这样的继承人而自豪,他的离去使更多的军官回到南方。
罗伯特·李的选择只是当时美国军官面对国家分裂时矛盾心态的代表。攻占萨姆特堡的皮埃尔·博雷加德曾于1860年担任美国西点军校校长,他在战争爆发前就投向了南方。而25年前,据守萨姆特堡的罗伯特·安德森在西点军校作为教官曾教授过他炮兵课程,内战使师徒间兵戈相对。约翰·巴富德出身于美国历史最为悠久并有显赫贵族背景的巴富德家族,他祖父在独立战争时期曾在罗伯特·李的父亲亨利·李的骑兵团里服役,作为一个南方奴隶制庄园主的儿子,巴富德在国家面临分裂时陷入了两难困境,经过反复思考,巴富德正式声明:“我,约翰·巴富德,是美利坚合众国的一名上尉,我以此为豪也就继续保留这个称号。”从此,巴富德与他历史悠久的家族决裂,投身到解放奴隶的伟大事业中直到病故。温菲尔德·斯哥特·汉考克在西点军校读书时结识了罗·阿米斯达,两人成为挚交,以后他们又在拓疆战争中一起出生**,友谊进一步加深。但当战争来临时,他们却无法置身事外,汉考克必须忠于联邦,而阿米达斯也不能背叛他的家乡,两个在拓疆战争中的好朋友就这样被内战分开了。直到阿米达斯战死,他们都再没有见面。由于交战双方的中高层指挥官大都是西点军校毕业的,所以后人评价说西点军校生输掉了这场战争,也赢得了这场战争,他们打的败仗与胜仗一样多。

为振奋北方的民心,林肯在议会上作了一次出色的演讲为联邦政府的行为正名。演讲中他谈到自己是如何从道德以及历史意义上理解南北战争的。他先要求各州向政府提供四亿美元和四十万士兵,他说:“这笔钱对那些似乎准备捐出全部财产的人来讲,尚不及他们所拥有财产总额的二三十分之一。”他说:“国家当初是花钱买下了这片土地,南方才得以在那里建立了家园的。而如今,他们要脱离联邦却连一个子儿也不拿出来,这公平吗?”

他从南方新制定的宪法中总结出了南北两派之间的区别:“我们的对手已经通过了一部《独立宣言》,其中删去了杰弗逊‘一切人生来平等’的字样。为什么呢?他们还通过了一部临时宪法,在其前言中,他们删去了‘我们,合众国的人民’这句话,与华盛顿所签署的老宪法的前言不同,代之以‘我们,各个有主权的独立州的代表们’。”从中他总结了这场战争的本质:“在联邦这方,斗争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上保存这样一种政府的形式和实质,它的主要目标是改善人的生活环境,从一切人的肩头卸去人为的重负,为一切进行高尚的劳动的人扫清障碍。我们人民的政府经常被称作是一种尝试。现在我们的任务在于,有效地维护政府,使它能抵御内部强大势力想要推翻的企图。我们必须向全世界证明,能够公平选举的人也完全有能力平定叛乱,我也必须向全世界证明,选票是枪弹的合法继承者,一旦选票公平地,符合宪法地做出了决定,就不允许在解决问题的时候,再次使用暴力!这样,我们就可以向世人证明,凡是通过选举无法得到的东西也无法通过战争获得;这样我们也就能让世人明白,发动这场战争的人是何等愚蠢和狂妄!”

林肯还论述了资本与劳动的关系,“但事实上,资本和劳动之间并不存在他们所设想的那种关系。也没有哪个自由人会去终身当雇工。这两种假设以及所有由此而得出的结论都是无稽之谈。劳动先于资本,资本只是劳动的产物,如果没有劳动,就根本不可能有资本。劳动超出了资本,因而应当比资本得到更多的重视。资本有其自身的权力,它也应该像其他权力一样受到保护。无可否认,在劳动和资本之间存在着一种互利的关系。那种观点的错误仅仅在于认为社会的全部劳动都存在于那种关系之中。我们的社会里只有少数人拥有资本,他们害怕劳动,愿意用他们的资本去雇佣或者买下另外一些人来为他们劳动。而一个为数众多的第三等级不属于这两个人群,他们既不为别人劳动也不要别人为他们劳动。在大多数南方州中,大多数人既不是奴隶也不是奴隶主。男人们和他的全家在自己的农场上、家里和店铺中为自己劳动,收人也归他们自己所有。他们既不依靠资本也不雇工或奴役别人。”

他还提出了他理想中的劳动关系:“一些刚踏入社会的人,手脚灵活却不名一文,在这世界上,起初只为了挣些工资而干活;然后设法积攒一些钱给自己买土地和农具,开始为自己劳动;最后他们又雇佣一些刚刚步入社会的人做他们的帮手。这才是公正、合理和繁荣的制度,它会给所有人带来活力,让一切人都有机会取得成功。在我们当中,谁也比不上那些靠劳动白手起家的人更值得尊重。不是靠劳动创造的东西,他们连碰也不碰一下。在这一点上,他们比其他任何人做得更好。这些人不会把自己已经享有的政治权力轻易交出去,也不会放弃前进的机会。为了保住自由,他们宁愿接受任何的挑战!” 林肯还向人民披露了一个奴隶制的支持者所写的叫《纯粹的野蛮人》的书里所提出的反动观点,作者认为“欧洲西部的自由社会是种错误,即使在美国它也逃脱不了崩溃的下场。对此,北方也表示默认。”作者甚至建议去奴役白人,分给主人们新的土地,而后再将白人失业者作为农奴分给他们。“拥有一千美元的人可以成为一个一般的贫穷白人的监护人,谁有一万美元,就可以获得十个农奴,一百万美元便可获得一千个农奴。”这充分暴露了奴隶主以奴役除自己以外所有人为终极目标的险恶用心。

北方有二十二个州,近1900万人口,拥有全国五分之四的工厂、70%的铁路线、占有粮食产区,得到人民的支持,占有道义与经济实力上的绝对优势。可北方内部也存在明显的分歧与混乱,缺乏军事指挥人才,军队的装备在初期也是相当粗劣的,军事工业强大的优势只是在后来才显现出来。

联邦军的总司令是温菲尔德·斯科特,他是拓疆战争中的英雄,长期担任联邦军要职,林肯用他的目的是想以他的德高望重来增强北方的凝聚力并鼓舞士气。他很喜欢去西点军校参加毕业生的阅军,格兰特、谢尔曼、汉考克、罗伯特·李、杰弗逊·戴维斯等都曾接受他的检阅。还是这些当年的毕业生,在他的麾下参加了墨西哥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他们逐渐成长起来,只是当时谁也没想到以后他们会在战场上兵戈相见。

北方的战略是想通过强大的实力迅速迫使南方投降。在战争初期,林肯坚持了一条明智的道路,即战争以维护合众国的统一为目的,没有明确地提出解放全美国的黑奴与合理分配西部土地。这一方面使密苏里、肯塔基、特拉华、马里兰四个蓄奴州投到北方,另一方面也使广大的人民群众对此感到十分不满,没有全力投入到这场战争中。

南方只有十一个州,1200万人口,其中有400万黑奴,但因从一开始就积极备战,所以南方的军队相对北方来说要精良许多,大批优秀指挥官的加盟使其实力大增,可南方新招的普通士兵也面临着缺乏训练的困扰,这是因为原联邦军中负责训练的军士长大都是德国与爱尔兰血统,而当时美国的德国与爱尔兰移民大都是林肯的支持者,因为他们希望得到土地,所以这些军士长中的很多人仍忠于联邦。但总的说来,战争初期南方军队的素质高于北方军队。南方的战略是通过速战速胜迫使北方签订城下之盟,使南方的独立得到国际上承认,再增强自身实力,以图在全国实施奴隶制。

由于战争开始后不久弗吉尼亚州就加入了南方同盟,所以波托马克河便成了南北双方对峙的边界,从华盛顿向外就可看到前线,而南部同盟的首都里士满也在距华盛顿不远的南方。交战双方的首都如此地接近,使东部战场成为南北战争的决胜战场,全世界的眼光都聚焦在东部战场。由于这里地势狭窄,密布着一些双方都不可能放弃的要地,在这里开展的军事行动很多是笨拙的以兵力和火力决胜负的正面决战,少有大纵深的机动作战。而在地势广阔的西部战场进行的战斗的机动性则强得多,充分体现了双方指挥者高超的军事造诣。

1861年7月21日,3.5万名联邦军队发起了向南方首都里士满的进军,由于这时北方上下均存在着严重的轻敌思想,认为南军不堪一击,再加上这一天是星期六,于是许多华盛顿市民、国会议员、记者等身着盛装,携妻带子,提着装有野餐的篮子,有的坐马车,有的随军队步行,像过节一样,前来战地观光、看热闹,这种事情以后只有在文革时中国南方边境的军民观看缅甸共产党游击队作战时出现过,当时缅甸共产党游击队中有大批中国知青。

早就获悉了情报的2.2万南方同盟军队在铁路枢纽马纳萨斯列阵相迎,指挥官是攻占萨姆特堡的皮埃尔·博雷加德。这时, 约瑟夫·约翰斯顿的谢南多亚军团9000人的增援部队躲过了由罗伯特·帕特森率领专门负责对约翰斯顿进行牵制的15000名联邦部队赶来增援。

北方军队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向南军发起攻击,猛烈的炮火把南军阵地笼罩在烟雾中。炮击过后,北军跨过布尔伦河向南方同盟军队发起冲击,南部同盟军左翼全面告急。约翰斯顿麾下由托马斯·杰克逊指挥的旅在亨利豪斯山周围进行了顽强抵抗,杰克逊沉着指挥,击退了北军5次冲锋,他因此获得“石墙”的美称。杰克逊部队的英勇作战为博雷加德的兵力调整和约翰斯顿最后一个旅增援部队的到达赢得了充足的时间。埃德蒙·柯尔比·史密斯的部队下了火车就直奔战场,充当了反攻的先锋。当时联邦军队的军服是蓝色的,南方同盟军队的军服是灰色的,且有相当部分的南方同盟军队尚未完全换装,所以在烟雾弥漫的战场上敌我难辨,战场一片混乱。在双方展开激战的重要关头,麦克道尔下令撤退,南军趁势反击,北军大败,同盟军也因发动反击而打乱了自己的建制,没能立即发起对华盛顿的攻击,当天夜里,天又下起雨来,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南军失去了向华盛顿进军的机会。这次战役被称为第一次马纳萨斯战役,也叫第一次布尔伦河战役,是役北军死伤1584人,失踪1312人,南军损失1982人。这是南北战争中双方进行的第一次大规模作战,双方的士兵都是未经训练的新兵,以逸待劳、以防御为主的南方同盟军队与劳师远征、仰面强攻的北方军队相比当然占有优势,且南方军队还拥有杰克逊这样强悍的战将。

第一次马纳萨斯会战后不久,密苏里又发生了激烈的“威尔逊小溪之战”,由圣·路易斯军火库指挥官莱昂指挥的联邦军队一次突袭就夺取了圣路易斯,又把普赖斯指挥的一支南军赶出了杰弗逊城。普赖斯在撤退时得到了增援并回师北上。莱昂率军进至斯普林菲乐德时与敌遭遇,他相信自己装备上的优势可以弥补兵力上1∶2的劣势。北军在8月10日发起了黎明攻势,南军被打得措手不及,联邦军队取得了初战胜利。然而南军很快就重整兵力卷力重来,不久后莱昂英勇战死,北军失利,联邦军伤亡1317人,南军伤亡1230人。

第一次马那萨斯会战与“威尔逊小溪之战”的失败使北方清醒过来,放弃了最初的轻敌思想,开始着手准备一场长期而艰苦的全面战争,国会批准了组建一支100万人的志愿军。与之对应,南部同盟议会也批准征招了40万志愿兵。这场血腥的战争将更多的人卷了进去。

五、半岛之战

初战失利后,林肯变更了军队的指挥层,温菲尔德·斯科特下台,乔治·麦克累伦接过了波托马克军团与联邦军的指挥权。

麦克累伦在政治上属于民主党,曾是民主党道格拉斯的追随者。由于他在军事理论方面小有成就,再加上在战争初期取得过一些小胜,民主党人就把他捧上了天,想通过他使民主党在军队中保持影响力。他平时喜欢模仿拿破仑,说话引经据典,于是人送绰号“年轻的拿破仑”,麦克累伦也一向以“美国的拿破仑”自居。在他担任联邦军司令后,荣誉更是让他不知所以。林肯和国务卿西华德曾到麦克累伦家商谈要事。正好麦克累伦外出参加一个婚礼去了,他们就进屋等了一个小时。谁知麦克累伦回来后直接就上楼去了,尽管他知道林肯在等他。林肯又等了约半个小时,仍不见麦克累伦下楼。最后,一个仆人跑下楼来回话说,将军说他累了,已经上床睡觉了。同行的人想冲上去带他下来,林肯却说:“只要麦克莱伦能为我们赢得胜利,我情愿为他牵马。”

其实在麦克累伦的骄傲外表下掩藏的是严重的不自信,他虽理论方面有一定造诣,但在实战中却缺乏准确的判断力,再加上他虚荣心极强,自高自大和谨小慎微这两种性格就同时体现在他身上,所以他的作战计划往往很大胆,但在实施过程中却总是畏首畏尾。

麦克累伦上任后曾制定了一个企图用海陆联合封锁的方法迫使南方投降的“大蛇”的计划,企图用海陆联合封锁的方法迫使南方投降。这个计划与麦克累伦的其他一些计划一样,战略上是正确而大胆的,脱离联邦政府独立的密西西比河以东各州主要依靠种植和出口棉花,整个南方缺乏工业基地,其东部甚至连粮食都无法自给,只要扼住了南方取得供应的交通线就能使南方的战争资源枯竭。但当时的南方分裂各州在地理上连成一片,构成一个内部巩固的整体,联邦陆军在初期根本无力阻止北方的物资流向南方。且在战争初期海军只有舰船42艘,水兵7600名,以这样微小的兵力去封锁约3500英里的海岸线,在近200个港口和通航河道巡逻确实是力不从心,要想凭此迅速获得战争的胜利是不可能的。而北方不能等,一旦南方得以坐大,在国际上获得英、法等国的承认与支援,那时联邦的分裂就无法挽回了。后来,这个计划在陆军部长斯坦顿与联邦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领导下艰苦地实施着,随着海军实力的增长和陆战形势的改变,南方终被这个计划所窒息,不过这已是战争后期的事了。

尽管麦克累伦清楚地知道战争不能拖却总是借口兵力不足拒绝进攻南方。一直在密切关注着美国内战局势的马克思、思格斯一针见血地评论道:“对于麦克莱伦来说,作战不是为了击败敌人,而只是为了避免自已被敌人击败,从而丧失所扼取的权势”。

1861年11月8日,美国军舰拦截了英国邮船“特伦特号”,逮捕了在船上的南部同盟代表梅森和斯利德尔。林肯这时显示出他高超的外交技巧,下令释放这两人,从而避免了与英国的正面冲突,使英国武装干涉美国内政的企图未得逞。

就在这个月,联邦海军的塞缪尔·F·杜邦率部攻克查尔斯顿和萨凡纳之间的罗亚尔港,后来这个港口在战争期间一直是北方执行封锁计划的主要基地。

1862年1月27日,已等不及了的林肯发布第一号总作战命令,规定2月22日为联邦陆海军部队出击叛军的总行动日,4天以后,林肯向波托马克军团下达特别命令,命令该军团务必于2月22日攻占马纳萨斯,其他战场纷纷行动,唯有麦克累伦按兵不动,3月11日,林肯免去他联邦陆军总司令职务,麦克累伦这才行动起来,可他并不是去进攻里士满,而是实施他的计划,发动“半岛战役”。

按麦克累伦的设想,由他亲自率兵11万,在约克半岛登陆,然后在海军配合下水陆并进从北后攻击里士满,同时,由麦克道尔率兵4万南下弗雷德里克斯堡,对里士满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但他的计划遇到点麻烦,南军的装甲舰封锁住了詹姆斯河河口,如这时登陆,海军将不能为陆军提供支援。

汉普敦锚地地处詹姆斯河口,宽6英里。北岸由联邦军队控制,联邦军队在奥德波因特卡姆弗特设有门罗要塞,还在纽波特纽斯新设置了一个炮台,海面上是由路易斯·M·戈尔兹伯勒指挥的北大西洋封锁分舰队。南部邦联则控制南岸,在塞韦尔岬和皮格岬以西都构筑了防御工事。

南方分裂各州的海军部长斯蒂芬·R·马洛里为打破北方在海上的优势将“梅里马克”巡洋舰改造成了历史上第一艘装甲舰“弗吉尼亚”号。该舰舰长178英尺,装有两层铁甲,两舷垂直的角度约35度。炮塔内装有7门口径6-9英寸的火炮,其中4门是线膛炮,炮塔的顶部是厚的铁格栅,以用于通风,舰首装有坚硬的铁撞角,由于它的舰壳、舰首和舰尾无装甲部位的干舷高仅一英尺左右,所以它在航行时,几乎被海水覆没。马洛里希望“弗吉尼亚”号能消灭用于封锁切萨皮克湾的联邦海军的木质战舰,并且切断门罗要塞联邦部队的海上补给和增援,最终阻止据情报即将通过约克半岛从切萨皮克湾侧翼进攻里士满的联邦军。

1862年3月8日,南方的海军将领富兰克林·布坎南率领“弗吉尼亚”号进入汉普敦锚地,对这里的联邦海军展开了大肆屠杀,南方海军舰队以伤亡21人的代价,击沉了一艘大型单桅帆船,重创一艘重型护卫舰,消灭了250名北部联邦水兵。

这时北方为对付“弗吉尼亚”号专门建造的装甲舰“班长”号也已竣工,“班长”号舰体长124英尺,侧壁装有4.5英寸厚的铁甲,铁甲后衬有橡木,平面有1英寸厚的这种甲板防护。炮塔高9英尺、直径20英尺,被装置于甲板上的铜圈里,周围有8层1英寸厚的铁板制成圆筒形叠层侧壁。炮塔顶部是铁轨制成的格栅。140吨重的炮塔置于转轴上,这根轴向下延伸到龙骨。该轴装有齿轮,与蒸汽辅机相连,能使炮塔作360度旋转。炮塔内有2门11英寸“达尔格伦”滑膛炮。舰上发动机是普通双筒形,每个铸件内装有36英寸的汽缸。3月8日下午4时,“班长”号到达查尔斯岬。3月9日,历史上第一次发生在装甲舰间的大战爆发了,结果双方势均力敌,不分胜负,南部同盟在海上的局部优势被扼制住了。

在接到海军已扼制住南军装甲舰的消息后,麦克累伦率部于4月初开始了这次战役,在南军后方的门罗堡成功登陆。麦克累伦手下有5.8万人的兵力,他们分属于萨姆纳的军、海因策尔曼的军和凯斯的军,另外他手下还有一支小规模的骑兵部队与约l00门大炮。麦克累伦知道南军占据着约克敦,他对那里的情况了解得并不多,部下还不时给他提供一些错误的情报,但他却乐观地估计他可以快速突破南军的阵地,在约翰斯顿赶来增援之前击败敌军。因此,他没有等其余部队赶来汇合就于4月4日向约克敦进发。麦克累伦部因携带了过多的辎重,又采取步步为营的战术,前进十分缓慢。

这时,南军的马格鲁德将军率3万名南军士兵正在横贯半岛约13英里长的野战工事里面等着联邦军。这时联邦海军还在忙着对付南方的装甲舰“弗吉尼亚”号,不能溯河而上与陆军配合。麦克累伦打算调麦克道尔部占领约克河北岸的格洛斯特,陆军部长斯坦顿却出于全局的考虑要求将麦克道尔留在华盛顿以确保该城的安全。这是因为华盛顿的安危对于战争的影响太大,林肯不愿再冒第一次马纳萨斯会战的险,谢南多亚河谷的杰克逊对于华盛顿来说是一个十分实在的威胁。麦克累伦不得不放弃原定的沿詹姆斯河而上的进攻路线,只能伸展他的右翼,分兵渡过奇卡霍明尼河,以便与麦克道尔取得联系。在北军渡过奇卡霍明尼河之前,南北双方的军队在威廉斯堡发生了激战。4月17日,约翰斯顿到达约克敦接过了南军部队的指挥权。这时南军因“弗吉尼亚”号的发动机的可靠性和适航能力较差,不能进行远海作战,便自沉了这艘装甲战舰,“弗吉尼亚”号的对手“班长”号也于同年底在卡罗来纳岬不远处沉没。联邦海军这下就可以溯河而上轰击约克敦的防御阵地了,南军被迫于5月3日夜晚悄悄撤离了他们的防线,北军耗时一个月终于占领了约克敦。5月5日晚,在威廉斯堡与北军作战的南军指挥官朗斯特里特也率部撤出战斗向里士满方向撤去,该战联邦军队伤亡2228人,南部同盟军死伤1500人。

威廉斯堡战役后,北军以每天5-7公里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向里士满推进,由于联邦陆军的步步逼进,南军于5月10日放弃了诺福克城以及海军码头。5月14日,当麦克累伦率军到达里士满外围时,南军的约翰斯顿早就率4个师在奇卡霍明尼河南岸的里士满周围筑起重重防线。因杰克逊5月初已从拉皮丹撤走,南军已经放弃了格洛斯特,林肯觉得敌军对华盛顿的直接威胁减轻了,麦克道尔被获准南下进攻里士满,麦克累伦对与麦克道尔两面夹击攻克里士满充满信心。麦克累伦将两个军派到奇卡霍明尼河南岸驻守,这样北军的部队就被分成了两部分,而奇卡霍明尼河随时可能泛滥导致军队无法渡过。南军指挥部决定趁此攻击奇卡霍明尼河南岸的两个军,在开战之前他们先派出杰克逊沿谢南多亚河谷向华盛顿方向攻击以调动麦克道尔部。5月23日,杰克逊在斯特拉斯堡击败了班克斯将军, 哈普斯渡口的安全也受到威胁,已在南下的麦克道尔被迫撒军保卫华盛顿,麦克累伦的计划被打乱。这便成了麦克累伦以后推卸责任时的借口之一,他认为是林肯阻止麦克道尔南下才导致七日战役的失败,实际他在本次战役以后的时间里所犯的几个错误才是七日战役失败的根本原因。

5月31日至6月1日发生了七棵松战役(金橡树战役),南军的朗斯特里特等将领在战斗中的表现差强人意,南军司令官约瑟夫·约翰斯顿将军也在5月31日深夜负了重伤,史密斯将军接过了他的指挥权。这时的南军指挥系统一片混乱,再加上萨姆纳所率的联邦军及时增援,使这场南军本可大胜的战斗打成了一场难分胜负的混战。这一仗南军伤亡了6000人左右,联邦军的损失大约为5000人。当约翰斯顿被人从战场上抬下来的时候,南方的戴维斯总统正与罗伯特·爱德华·李将军视察战场情况。在看到南军指挥官的糟糕表现后,戴维斯总统决定将这支已被称为北弗吉尼亚军团的部队交给罗伯特·李来指挥。罗伯特·李在投向南方后被晋升为上将,还曾担任了一个月的南军总司令,后来这个职务由南方伪总统杰弗逊·戴维斯兼任。他后来又担任了南军的总参谋长,负责南卡罗来纳州和乔治亚州的海防工作,以防止北军登陆。1862年3月,他回到了里士满担任戴维斯的顾问,这次陪同视察给了他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从此,在众望所归的罗伯特·李的指挥下,北弗吉尼亚军团创造了辉煌的战绩。

6月12日,罗伯特·李将军派杰出的骑兵将领詹姆士·埃韦尔·布朗·斯图亚特去侦察北军的情况。兴高采烈的斯图尔特率领3个团的1200名骑兵以及一部分野战炮兵出发了。在4天的时间里,他们从联邦军队的眼皮底下溜过,在博顿桥远处的下游渡过奇卡霍明尼河。在北军后方他如鱼得水,充分发挥他作为游骑兵的天份,消灭了联邦军队的一个辎重车队,带回一些俘虏和大量的情报。6月15**回到里士满时整个部队只损失了一人。他取得的情报使罗伯特·李将军下决心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役,这便是“七日战役”。

就在半岛战事正酣的5月,林肯总统顺应民意,颁布了《宅地法》,宣布凡是忠于联邦的成年人,只要交付10美元,便可在西部领得土地160英亩。耕作5年之后,该土地便归其所有。这样一来在新西部就可以培育一个庞大的市场了,在拓展海外殖民地不是很现实的情况下大力发展国内市场成为当时美国工商业资产阶级的最好选择。《宅地法》颁布后受到民众的热烈欢迎。但民众也认识到,如果不打败南方,使联邦统一,那么《宅地法》也难以实行,于是很多人报名参军,热情高涨。过了两个月后,林肯又颁布了《没收法案》,规定凡是背叛联邦的人,其家产全部没收,其奴隶也全部解放。总统有权招募奴隶平叛,此法也受到民众的欢迎。由此,南北战争也就带上了资产阶级土地革命的色彩。

罗伯特·李在接过北弗吉尼亚军团指挥权后计划打一个大战役消灭波托马克军团以解里士满之围。为保证战役的顺利进行,罗伯特·李将杰克逊部从谢南多亚河谷调来,为迷惑联邦军队他还特地派出惠廷师和劳顿旅到谢南多亚河谷搞了一次去而复返的武装大游行,最后杰克逊的部队乘坐火车沿弗吉尼亚中央大铁路南下抵达战场。

6月23日,罗伯特·李与杰克逊、安布罗斯·希尔、丹尼尔·希尔、朗斯特里特等将领在弗雷德里克斯大厅召开作战会议,罗伯特·李向他们阐述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他们要在麦克累伦从奇卡霍明尼河南岸赶来增援之前歼灭奇卡霍明尼河北岸位于北军右翼的波特军3万人。为保证围歼波特时拥有足够的兵力,罗伯特·李将军决定将大部分主力部队都开到奇卡霍明尼河的北岸,留守里士满的马格鲁德部2.7万人将单独面对麦克累伦三倍于已的兵力。之所以罗伯特·李敢于作出如此大胆的决定只是因为他深知畏首畏尾的麦克累伦在右翼遭到袭击时是不敢在左翼和中央推进的。杰克逊部将是这次进攻的关键,他的部队要包抄波特的右翼并威胁他的后方。他将从阿什兰出发,渡过托托波托莫伊河直奔亨德利角和科尔德港,杰克逊部迁回的目的是进攻比弗达姆河,打击波特防线的右翼;斯图尔特的骑兵将警戒他的左翼。安布罗斯·希尔将派布兰奇旅在温斯顿桥渡过奇卡霍明尼河,直取梅卡尼克斯维尔。布兰奇渡河后将与杰克逊取得联系,他的任务是抢占北军前哨阵地、夺取梅多桥。安布罗斯·希尔师的其余部队将从该桥渡河,扩大布兰奇的战果并夺取梅卡尼克斯维尔地区的其他桥梁供后继部队过河。丹尼尔·希尔的部队跟随安布罗斯·希尔的师渡河后将支援杰克逊,朗斯特里特的师将在最后渡河,支援安布罗斯·希尔。消灭波特的军队将严重威胁麦克累伦的交通线,迫使他的部队或是转移到河的北岸,或者沿来路向半岛方向撤回。罗伯特·李认为麦克累伦很可能会走后一条路,他已为此作了相应的安排。

作战会议后,南军全力为这次战役作准备,兵力在不断增强,总数已达到8.5万人。罗伯特·李打算用包括杰克逊部与斯图尔特的骑兵部队在内的大约5.6万人来围歼波特的军队。北军这时也没闲着,麦克累伦已从一位逃来报信的南军士兵口中得知罗伯特·李的计划,他通知波特加固了阵地。波特阵地的地势本就十分有利,阵地前面是比弗达姆河,左面毗邻奇卡霍明尼河,右面有梅卡尼克斯维尔前面密林的遮护,工事得以加强后阵地更是坚固,任何来犯之敌都将受到全方位的猛烈打击。

6月26日,七日战役正式开始。由于地形复杂与北军的抵抗,杰克逊在比规定的时间晚了6个小时后于上午9时到达弗吉尼亚中央大铁路,按预定计划他与布兰奇取得了联系。下午5时,杰克逊赶到亨德利角。他在这里听到了交火声却根本看不到应当已经在他右侧的友邻部队,由于摸不清情况,杰克逊决定让部队露营过夜,而不是按预定计划在比弗达姆河包抄波特的侧翼,这使罗伯特·李失去了取胜的机会。

布兰奇在上午9时同杰克逊取得联系后就失去了他的音讯,他猜想杰克逊的部队正顺利地向亨德利角开进,于是便率领自己的旅于上午10时30分左右渡过了奇卡霍明尼河。不幸的是布兰奇这时又与自已的上级安布罗斯·希尔失去了联系,而位于梅多桥的安布罗斯·希尔对杰克逊和布兰奇的情况也毫无了解。下午3时左右,安布罗斯·希尔等得不耐烦了,他违背作战计划在梅多桥强行渡河,向梅卡尼克斯维尔推进,下午4时刚过,他占领梅卡尼克斯维尔,为丹尼尔·希尔和朗斯特里特打通了梅卡尼克斯维尔的过桥通道。因修复这些桥的工兵一时间找不到,所以按规定应渡河的部队大都没能到位。安布罗斯·希尔却无视这一切,他在扫清梅卡尼克斯维尔的北军残余后就向波特精心构筑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他的部队在旷野上正面推进,没有已方炮火的掩护,四周弹如雨下,战事相当惨烈。下午5时,这场鲁莽的进攻才被前来视查的罗伯特·李下令停止了,他要求部队在杰克逊包抄波特右翼后再重新进攻,但这时安布罗斯·希尔的师已经蒙受了惨重的损失。

夜幕降临后,罗伯特·李试图在最右翼发动一次攻击,以便弥补南军的损失。丹尼尔·希尔的师担任主攻,但被占据有利地形的北军用密集火力拦阻住。战斗于晚间9时结束,南部同盟军损失了1350人(包括14名校官),而联邦军队的伤亡不到400人。南军的部队这时仍有很多未能到位,应渡河参战的5.6万南军中只有1.4万人实际投入了战斗,朗斯特里特的先头旅直到晚上10时才渡河,罗伯特·李将奇卡霍明尼河北岸的联邦军队彻底歼灭的计划破产了。

奇卡霍明尼河南岸的麦克累伦正如罗伯特·李所预料的那样,他被北岸南军凶猛的攻势与马格鲁德积极的欺骗行动所震摄,采取了守势。在右翼压力不断增大的情况下,他决定把大本营由怀特豪斯迁到詹姆斯河边的哈里森登陆场。麦克累伦命令波特退到盖思斯米尔以南博茨韦思河后面的坚固阵地上去。波特新的阵地呈半圆形,约2英里长,左面毗邻奇卡霍明尼河,右面是茂密的灌木丛,阵地的周围还有很多沼泽,阵地的后面是块高地,高地上部署着波特的炮兵,炮火能覆盖整个战场。波特手中现有3个步兵师、6个骑兵团和80门大炮,他的3万人的总兵力在梅卡尼克斯维尔战斗中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他唯一感到担心的是杰克逊从右翼进攻。

这时,杰克逊已与丹尼尔·希尔的部队汇合,他们的部队将进攻波特的右翼和背后,罗伯特·李估计波特在右翼受到威胁后会抽调中央和左翼的部队去支援,安布罗斯·希尔就可趁此在中央打开突破口,朗斯特里特部负责攻击波特左翼,但在杰克逊得手前他们将作为预备队待命。

6月27日,南军再次发起进攻。从沃尔纳特格罗夫教堂到科尔德港的行军途中,杰克逊部受到北军不断的袭扰,杰克逊再次迟到,他最终到达目的地时已是下午2时,且他在到达预定位置后并未按约定发起攻击,而是等待波特军被赶入他与丹尼尔·希尔设好的陷井。波特见杰克逊部在自己右翼徘徊不前,也就没有削弱自己的中央和左翼以应付杰克逊的威胁。

安布罗斯·希尔部在下午2时30分左右投入战斗,尽管在前一天的战斗中损失惨重,这支部队仍以极大的勇气穿越种种障碍冲击波特阵地。由于缺乏杰克逊等友邻部队的配合,安布罗斯·希尔部再次遭到重大损失。下午4时左右,杰克逊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命他的部队开始进攻,但收效甚微。

罗伯特·李为挽救颓势率部于晚上7时左右发起全线进攻。这时麦克累伦也派出弗兰克林军的斯洛克姆师赶来支援波特。在南军的拼死进攻下,波特的部队遭受了巨大损失,防线被截断为两截。为减少损失,波特的部队在夜幕和炮兵部队的掩护下非常有序地撤到了河的对岸,并随后毁掉了河上的桥梁。盖思斯米尔战斗的结果是南部同盟军赢得了胜利,南部同盟军伤亡8358人,而联邦军的损失为6837人和22门大炮。

这次战斗充分暴露了麦克累伦在实战中的低能,如果麦克累伦让波特顶住南部同盟军的攻势,而他在中央和左翼发起猛烈进攻的话,他一定会拿下里士满,这一点南军负责守卫里士满的马格鲁德将军也在报告中承认了。麦克累伦却认为他的补给线随时可能被切断,即使攻下了里士满也有可能陷入南军的反包围,在他与联邦海军重新取得联系之前很可能就被歼灭了。此外,他还受到部下错误情报的误导,军团情报部的头目阿伦·平克顿(日后他组织了平克顿侦探团,是西部枪手的死对头)向他报告说当面南军共有20万人,围攻波特的是7万人,除去伤亡的,守卫里士满的还有12万人。而且罗伯特·李还在不断地迷惑麦克累伦,他派约翰·马格鲁德带领一万名南军在北军阵地之前走马灯似地来回走动,似乎无穷无尽,麦克累伦弄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兵马。这些对于一向谨小慎微的麦克累伦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盖恩斯米尔战斗后的当天晚上,麦克累伦决定撤往詹姆斯河。麦克累伦非常善于组织管理,整个大军沿条件恶劣地区回撤的工作组织得井井有条。

由于罗伯特·李始终认为麦克累伦要向半岛撤退,整个6月28日南军各部都在向半岛方向围追堵截。直到晚上,罗伯特·李才搞清联邦军正向詹姆斯河运动,他急忙令各部奋起直追。

马格鲁德部经过艰苦的急行军终于在萨维奇车站附近的威廉斯堡路追上联邦军的后卫部队,而杰克逊部因行动迟缓没能为马格鲁德提供支援。马格鲁德只好向在查尔斯城路的赫格求援。赫格派出4个旅去援助马格鲁德,双方进行了两次不分胜负的交战。北军因此获得撤退的时间。

罗伯特·李见各部没能抓住北军,就打算把大部分南军集中起来一字摆开向东进攻。按罗伯特·李的方案,霍姆斯师将渡过詹姆斯河,沿新市场路前进,他是南军的最右翼。朗斯特里特部将与安布罗斯·希尔师一道沿达比敦路向长桥路进发。马格鲁德的6个旅将从萨维奇车站撤出,沿达比敦路进发,支援朗斯特里特,他们组成南军的中央部队。赫格将成为东进部队的左翼,他的部队将沿查尔斯城路进到该道路与长桥路的交汇处。在北军的后方,杰克逊的部队将从白橡树桥穿过沼泽由北向南打击联邦军的后方,南军共计7万人。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它能使各个师沿不同的道路集中到一起,但它需要高水平的联络与合作,罗伯特·李才见识了各部队间的联络不畅与协调失衡就提出这样一个更加需要协作的计划是不明智的。

南军右翼于30日发生了弗雷泽农场战役(格伦戴尔战役)。霍姆斯渡河后沿新市场路而下,马尔文山进入他的视野。他下令炮击前方不远处联邦军的大批辎重车辆,这招来了联邦军炮火的猛烈还击,霍姆斯的师很快被打散。罗伯特·李先是令马格鲁德率领6个旅前去救援,后又发现作用不大便撤回了命令。右翼的1.8万人就这样无所作为地在团团转。

左翼的赫格师行军十分缓慢,在29与30日都没什么作为。联邦军凭借先进的线膛枪与强大的炮火封锁了白橡树桥和通往该桥的通道,使杰克逊的14个旅在30日一直被阻在沼泽地以北没有投入战斗。

位于南军中央的朗斯特里特和安布罗斯·希尔的2个师这时正焦急地等待着赫格或杰克逊部队进攻时的枪声,以便发起总攻。快到下午4时的时候,朗斯特里特发动一次有限的攻击,以迫使一支联邦军炮兵部队停止炮击,这次攻击引发了当日的最主要的战斗。南军的两个师向海因策尔曼的第3军以及波特军的麦考尔师相继发动了进攻。这次战斗一直被认为是整个战争中最激烈的一次战斗。南军的两个师冒着枪林弹雨异常英勇地向联邦军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并在战线中央突破了麦考尔的防线。危急中的联邦军得到了呆在第二条防线上的另两个师的支持,从而顶住了南军的攻击,入夜后战斗结束。此战朗斯特里特损失了大约2600人,希尔伤亡了大约1700人。本战南军失利的原因还是在于各部缺乏协调,罗伯特·李预定投入战斗的7万人大军实际参战的只有两个师2万人,且这2万人也不是一起投入战斗,而是添油似的一个师接一个师地投入进攻。南军就此失去了全歼麦克累伦军队的机会。

6月30日至7月1日夜里,联邦军队从弗雷泽农场战斗中撤出,到马尔文山与凯斯和波特的2个军汇合。马尔文山高出詹姆斯河谷100英尺,山顶是一片高地,高地的北面和东北面是一个长满庄稼的缓坡,坡下连着森林和水草地,阵地两侧有部分森林作为屏护,联邦军阵地的右翼还有一条水道。南军的炮兵在这样的地形上很难有所作为,而北军的300门大炮却可以居高临下地向开阔地带上的进攻一方投送火力。

罗伯特·李勘查阵地后十分清楚如发起进攻将遭遇什么样打击,但前段战斗中部队的损失惨重已使他欲罢不能,他认为只要攻下这个阵地就可以补偿以往损失的一切,看来再高明的指挥者也会在惨重的损失面前失去理智。此外还有个原因也使他对于这个决定抱有一丝希望,那就是朗斯特里特提出可在水草地外设置100门大炮,压制联邦军的炮兵,掩护南军步兵的进攻。

马尔文山战斗在7月1日几乎打了一整天。朗斯特里特根本没能提供他所说的炮火支援,南军炮兵被联邦军炮兵压制住了,南军打头阵的旅在缺少炮火掩护下发起的进攻没取得多少实质性的进展。第一阶段的进攻在下午2时30分左右结束后,罗伯特·李打算避开北军正面的火力在侧翼发起攻击,可他受错误情报的影响认为南军打前锋的那个旅已打开了局面,实际上那个旅只是打败了联邦军的前哨部队。于是他命令马格鲁德部全力攻击以扩大战果,此时的马格鲁德部因开进时迷了路才进入预定位置,炮兵尚未到达。军令如山倒,马格鲁德的9个旅在没有炮火掩护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地发动了冲锋,马格鲁德右翼的丹尼尔·希尔在听到大炮的轰鸣后也命令他的各个旅冲向高地。这两只部队在攻击中受到联邦军队炮火的充分杀伤,血流成河。杰克逊与安布罗斯·希尔、朗斯特里特派来的增援部队也没能帮上忙,到夜幕落下时联邦军队的阵地仍岿然不动,南军只好收兵回营。南军在这场战斗中的伤亡超过5000人,北军伤亡不过1500人或1600人,火炮在这次战役中起了决定性作用。

尽管北军此时占有优势,将士们也极力主张发起反击,但麦克累伦仍指挥部队向哈里森半岛撤去,这使刚才取得大胜的北军士气低落,再加上7月1日至7月2日夜间的大雨使道路泥泞不堪,一场本来井井有条的撤军变成了溃不成军的败退,一路上到处是丢弃的物资与装备,人员掉队现象也很严重。而罗伯特·李认为部队连续作战已十分疲惫,决定让部队休整一天,第二天再让朗斯特里特部和杰克逊部充当先锋追歼北军。这时,在28日奉命前去支援尤厄尔的斯图尔特终于与罗伯特·李会合了,他之所以这时才回来是因他的部队太专注于搜索麦克累伦遗弃的物资,居然跑到了怀特豪斯。罗伯特·李命他尾随北军,随时报告北军行踪。这一天的耽搁使南军失去了追歼波托马克军团的大好机会。

7月3日,当斯图尔特追上联邦军后发现北军并未驻兵防守可压制整个撤军现场的埃维灵顿高地,他立即派人向罗伯特·李汇报情况。如果这时他埋伏在那里等待大部队到达后再去夺取高地就可算是一代名将了,但斯图尔特却鲁莽地占领了那个制高点,并用唯一的一门榴弹炮把仅有的几放炮弹射向敌营,这对北军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却使北军清醒过来,派重兵前来争夺这个高地,斯图尔特那点兵力当然守不住阵地。等李将军的主力到达后,北军已在上面构筑了坚固的工事,李将军发现如强攻又会犯马尔文山的错误,只好撤军回里士满了。斯图尔特的鲁莽使南军失去了在这次战役中全歼麦克累伦的最后机会。

8月底,麦克莱伦率领他的波托马克军团登船回到了北方。此战联邦军队投入兵力91169人,损失15849人,另有6000人被俘。南军投入兵力为95481人,损失20614人,但罗伯特·李保住了里士满,而北方的士气受到沉重打击。

麦克累伦的半岛作战计划本是一个在战略上十分大胆的计划,他却因战术水平低下而错过了机会,这主要是因他缺少实战经验;又不肯亲临一线指挥,凡是重大战役进行时他都很少在场,不了解一线战事也就谈不上准确把握战场上稍纵即逝的机会。南军的罗伯特·李才接过军队指挥权,对于各部队的了解还不够,他的指挥才能由于各部队缺乏协调而没能得到应有的发挥,且他在战斗中也犯有几个重大的错误。处于磨合期的军队在当时的通讯条件下是不可能完成他所制定的需要严密配合的计划,杰克逊在北军右翼的不作为也是这次战役未能全歼北军的重要因素,此外斯图尔特的鲁莽也使罗伯特·失去了最后一次机会。总之,正是南军将领一连串的失误使这次战役成为一场击溃战,罗伯特·李失去了全歼波托马克军团的第一次机会。这次战役从6月26日开始至7月2日结束,南北双方共进行了4次大规模战斗和一两次小规模的战斗,这些战斗在历史上统称为“七日战役”。

1862年7月,双方达成了一项交换战俘的协定,那就是著名的“迪克西-黑尔协议”。在这个协议里规定,双方被俘的军人,必须在被俘十天之后相互交换。士兵与士兵交换,军官与军官交换。在"迪克西-黑尔协议"中规定,双方战俘在被交换释放之后,必须离开战斗队伍,"还兵为民"。联邦军队的被俘人员,在被释放之后,基本上都回到了北方的老家。可是,由于战斗主要发生在南方土地上,南方的人力资源紧张,因此,南军的被俘人员在交换释放之后,有相当高比例的人员又重新投入战争,事实上形成了南军的“违约”。这就使得北军逐步放慢了释放俘虏的步伐。

六、拉锯战与《解放奴隶宣言》



早在战争初期,北方上层就认识到掌握密西西比河流域控制权的重要性。这些河流是忠于联邦的中西部各州运输物资的重要交通线,将成为穿越阿巴拉契亚山脉地区作战的大部队取得军需品的最安全可靠的运输线。对密西西比河的有效控制将会把得克萨斯州、阿肯色州和路易斯安那州与南部邦联的其余各州分割开来,这样也就断绝了南军东部军队大部分的食物供给来源。还可以切断通过墨西哥转运进口的外国货,因此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战斗的胜负对于联邦政府十分重要。在南北战争期间所指的“西部”一般是指“旧西部”,即密西西比河以东和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的地区。



正如温菲尔德·斯科特先前所预测的那样,当联邦军在东部战场连连失利时西部战场的联邦军却捷报频传,这是因为西部战场拥有一批著名的战将,尤利塞斯·辛普森·格兰特就是其中的代表。



格兰特出生于俄亥俄州。他从西点军校毕业后参加了墨西哥战争,并在战争中晋升为中尉。他后在加利福尼亚州亨博尔特堡指挥一个连队,他因酒鬼的坏名声失去了在军队中进一步升迁的可能,只好辞职离开了军队,当时他部队的司令是杰弗逊·戴维斯。离开军队后,他从事过多种职业,都一事无成,最后在皮革店当了店员,被很多人认为是窝囊废,但在他的心中始终保持着当一名优秀军人的渴望。战争开始时,格兰特决定重新回到军队。1861年6月,他被伊利诺伊州州长任命为州志愿军第21团团长,格兰特一上任就整肃军纪,他先例行公事地宣布,任何人没有得到他的批准一律不准擅离营地。但松懈惯了的士兵们并不当真,一天,有一个连队违背了纪律,格兰特立即宣布该连从上到下每人扣10美元。这金额在当时算是较大的了,格兰特的威信由此大增,训练出了一支精兵,率部开赴密苏里驻扎。在这里他率领一个团击溃南军哈里斯的一个团,人们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1861年8月,格兰特升任准将,被派到伊利诺伊州,他的部队驻扎在俄亥俄河和密西西比河汇合处的开罗。1861年9月,格兰特将军率部攻占了南方军盘踞的开罗和巴杜卡,前者是密西西比河与俄亥俄河的交*点,后者是俄亥俄河上的一处军事要地,成功地控制了整个俄亥俄河沿岸,打破了南军进攻密苏里的梦想。



开罗以北50英里是田纳西河与坎伯兰河。南军在两条河流上修筑了两个要塞——亨利堡和唐纳尔逊堡,占领了这两个要塞,北军就能控制这两条河流域,迫使南军放弃大量铁路线,直捣南方中心地带,北军还能控制田纳西河和坎伯兰河的灌溉地区,削弱南部同盟的后勤供应。



1862年1月底,格兰特率领1.5万人的陆军部队同装备了内河汽船和铁壳炮艇的西部分舰队一同出发去攻占享利堡。波特的炮艇于2月6日发起进攻,在格兰特的步兵还没有到达之时,南部同盟的守军就望风而降了。随着波特的炮艇向田纳西河上游进发,联邦军已将约翰斯顿的部队拦腰斩断,并向其两翼包抄。约翰斯顿从鲍灵格林后撤,将一半人派往唐纳尔逊,其余的去纳什维尔。他还派遣博雷加德去哥伦布指挥部队的后撤,只留下部分军队来驻守新马德里、第10号岛和皮洛堡。与此同时,哈勒克命令格兰特去攻打比亨利堡更难对付的唐纳尔逊堡。



唐纳尔逊堡与亨利堡相距15英里,位于坎伯兰河左岸,防御工事非常坚固,南军指挥官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率领1.5万人驻守这里。格兰特在唐纳尔逊堡的陆地一侧布置军队,形成半圆形的包围,一支炮艇队从田纳西河顺流而下,另一支从坎伯兰河逆流而上,三路分进合击,准备一举攻占唐纳尔逊堡。
  
2月13日,北军发起攻击,南军依托工事充分发扬火力使北军尸横遍地,被迫停止进攻。格兰特强攻不成便进行围困战,守军不愿坐以待毙,常常派小股部队袭击北军后方,格兰特也在炮艇的配合下不断攻击。2月15日,守军向纳什维尔方向突围,格兰特的左翼告急,正当他准备收缩兵力反冲击时。格兰特突然发现南军俘虏的干粮袋内只有三天的口粮,审问俘虏后得知要塞内存粮已不多了。于是他命令士兵不必进攻,只要把突围的南军士兵赶回要塞就行了。南军终于经受不住这样的围困,艾伯特·约翰斯顿于2月16日带领少量残兵突围而去。
  
格兰特占领唐纳尔逊堡之后又挥兵攻占纳什维尔,夺取了那里的南方火药厂和军械厂,收复了田纳西州,他的军队从那里得到了充足的供应,士气大振。北军据此可打开从查塔努加直到密西西比的广大地区,北军的罗斯克兰斯部也已进入此地区,北部联邦军队在西部战场上处于十分有利的态势。更为重要的是,这是内战以来,北军取得第一次重大胜利,大大鼓舞了北军的士气。“唐纳尔逊堡战役”使南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破灭了。



不久以后又发生了“长岭战役”。范·多恩率领2万多南军,攻打在长岭的北军柯燕斯部,南军在3月7日重创了北军。与“威尔逊小溪之战”相反,第二天早晨北军的柯燕斯就一个反击把范·多恩打得落荒而逃,这次战役加强了北方对密苏里州的控制并使阿肯色州暴露在北军面前。



唐纳尔逊堡战役后,格兰特本想趁势歼灭退守孟菲斯——查塔努加铁路线的艾伯特·约翰斯顿部,但被他的上司哈勒克制止,给了约翰斯顿以喘息之机。4月6日,约翰斯顿出奇不意地向格兰特发起了攻击。格兰特的大军当时正驻地一处低地上,背后是涨了水的田纳西河,前面又无堑壕防护,北军仓促之间损失颇大。格兰特沉着应战,指挥部队反击。混战一直持续了12个小时,南军大占上风,北军最后被迫退守到河边,南军还在不断发起集团冲锋,形势对北军非常不利。就在这时,南军指挥官约翰斯顿在带队冲锋时身负重伤,南军群龙无首一时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4月7日黎明,战斗重新开始,谢尔曼率援军猛攻南军侧翼,南军阵脚大乱,格兰特趁机反攻。在内河炮艇队的支援下,经过10个小时的拼死鏖战,北军最终击溃了南军,取得了胜利。南部同盟军被迫退守科林斯,“夏洛伊会战”联邦军投入兵力63000人,损失13000人,南部同盟军投入40000人,损失11000人。因为格兰特在这次战役中损失惨重,舆论大哗,格兰特一度被除去指挥权,后在林肯的坚持下得以复职。5月30日,联邦军占领科林斯,南军的博雷加德部不战而走,退到了图佩洛。对此,南方总统戴维斯十分恼火,撤了博雷加德的职,让布雷格来代替他。6月5日和6日,联邦军又占领皮洛要塞与孟菲斯。



在西部战场,格兰特还显示了他在战时收揽人心方面的过人之处,他夺取小城派丢卡时写了一篇《致被占领城市居民们的呼吁书》:“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保护大家,打击叛军的,是为了协助你们的政府维护自己的尊严,保住这里的和平。我们根本不想和大家进行什么信仰之争。我们的目的只是要对付叛军和他们的同党。请你们和往常一样工作生活吧,不要害怕什么,因为政府的军队就在这里保护着联邦的拥护者,惩治它的敌人。等到事实表明,你们完全有能力保卫自己的家乡,确保政府权力得到实施,人民权力得到保障的时候,我会马上撤兵离开。”格兰特的这篇文章给肯塔基的州政府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于是这个州表示将效忠联邦,枪手如云的肯塔基州投向联邦使北军获得大量优秀的士兵。林肯对此评论说:“能够说出这番话的人,完全有能力控制整个西部。”



不过,格兰特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时常像以前一样喝得酩酊大醉,他的上司开始对此大加抱怨,他还在给自己上司的一封信里出言不逊,哈勒克、内阁成员以及舆论或因其酗酒或因忌妒格兰特的在战场上的胜利都纷纷对他表示不满。面对舆论与上司的谴责,格兰特一直保持沉默,既不解释什么,也不申辩什么。当总部把本该传达给他的命令传达给了他的下属,下属又没征求他的意见便擅自行动时,他也从不抱怨,从来没有对哈勒克耿耿于怀,也没有因此而给下属“穿小鞋”。他一向沉默寡言,政治上总是不偏不倚,又不爱出风头,这种性格更使一些人认为,他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军官而已,他之所以取得了两次胜利只是偶然情况,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看来人是得学会拍桌子、耍大牌才行。格兰特衣着很随便,骑马打仗,他从不带手套,而且只穿便装,像他这样的军官在素来披挂整齐,威风八面的将军们中间显得很怪,华盛顿上层支持他的人很少,只有林肯坚持说:“再等等看,再给他个机会。”后来林肯又任命他为田纳西军区司令。林肯的眼光使联邦军最终得到了一位杰出的统帅。



南方的港口城市新奥尔良是密西西比河流域的重要城市,它位于河口上方100英里处,新奥尔良战前就是最大的棉花港口,出口量仅次于纽约,是南方最大和最富庶的城市,这里也是林肯第一次远行的终点。1862年4月26日,联邦海军与格兰特部将巴特勒配合攻克了新奥尔良,随后又溯密西西比河而上闯过维克斯堡与联邦炮艇队会合,控制了密西西比河的航运,给南方经济以沉重打击。巴特勒在这里对奴隶主势力进行了严历镇压。



这时的西部战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南军的布雷格亲率3.2万人正向查塔努加进发,比尔所率的北军目标与他们一样,两军比起了速度。虽然北军提前6周开始行动,但布雷格利用通向莫比尔、蒙哥马利和亚特兰大的迂回铁路线跑在了前面从而赢得战机。布雷格在诺克斯维尔与史密斯部汇合,8月中旬,史密斯进入肯塔基中部,占领了列克星敦和法兰克福。8月底,布雷格开进肯塔基。在攻占蒙福兹维尔后,布雷格在比尔部与俄亥俄河之间停下来,截住了联邦军的补给交通线。10月初,比尔朝东南进发,8日在佩里维尔与布雷格接上火。比尔以为他面对布雷格的全部人马,但实际上只是南方的3个师。布雷格则相信他遇到的仅仅是一支小部队,而实际上在战场上的联邦军几乎有4万人。充满自信心的南军发起进攻并压住了比尔,但当其获知北军的真实兵力后就撤退了,随后西部的北军发起了全线进攻。



这时,由于铁路交通线很容易被截断,格兰特部得不到充分的供应,只好撤向孟菲斯。南军由于无需顾忌格兰特,在12月29日轻而易举地击退了北方对奇卡沙贝尤的进攻。与此同时,班克斯由于被路易斯安娜的行政问题所纠缠,又在赫德逊港与南军僵持不下,只攻到了巴吞鲁日。11月26日,罗斯克兰斯4.4万人的坎伯兰军团从纳什维尔开到穆弗里斯博罗,布雷格3.6万人的田纳西军团已集结在那里。12月30日,战斗开始。布雷格猛攻联邦军的右翼,尽管在千疮百孔的阵地上到处进行着肉搏战,北方还是守住了自己的阵地。了863年1月1日,双方都未发动进攻,1月2日,布雷格攻击了联邦的右翼,试图一举解决战斗。他的进攻在获得初步胜利后,又被遏制住了。3日晚上,布雷格撤到了图拉荷马。双方各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员伤亡,这就是默夫里斯伯勒之战(斯通斯河之战),此后双方在西部战场进入了相持阶段。



早在七日战役中麦克累伦败退哈里森码头时,林肯就对他失去信心,解除了他对波托马克军团的指挥权。由于波托马克军团这时正孤悬南方,华盛顿急需一位信得过的干将统军保护。林肯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召来了约翰·波普,命他负责保卫华盛顿,并把麦克道尔、弗里蒙特和班克斯的3个军共4万人整编为弗吉尼亚军团划归他麾下。



约翰·波普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骑术极好。战争初期,他在密苏里州的布莱克沃特击败南军,俘虏1300人,又在密西西比河的第十号岛上大获全胜,俘虏敌军约6000人,他更信奉进攻而不是防守,作战时十分积极。林肯最终选择他还有个原因就是波普在政治上很可靠,他1860年便参加了共和党,林肯前往华盛顿就职途中,波普是护卫队的一员。这比参加了民主党,同情南方奴隶主的麦克累伦要让人放心得多。



波普果然不负重望,他上任不久就命令部下在华盛顿以南的弗吉尼亚乡村就地取得给养、对南军的同情者进行了严历的镇压,被南方人称为“邪恶的波普”,同时他还令联邦军进入华盛顿以南的弗吉尼亚地区以减轻尚在哈里森港没完全撤出的麦克累伦部的压力。波普力图打破东部联邦军的沉闷,可他显得有些自夸的言行却令久无建树的东线将领们很是反感,麦克累伦等将领纷纷表示对他的不满,北军上层乱成一团。波普军团在弗吉尼亚的行为也使罗伯特·李受到来自里士满方面的压力,他决定出兵消灭孤军深入的弗吉尼亚军团。作出这一决定前,他花费了三周时间来了解北军最近的变动,判定正在撤军的麦克累伦不会趁此从哈里森港进攻里士满。



8月初,李将军派杰克逊率领着北弗吉尼亚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向西从离波普右翼较远的地方迂回敌后,并摧毁了设在马纳萨斯枢纽部的联邦补给站。8月28日,波普发现杰克逊的动向,尽管此时波普军团的给养已被切断但他仍决定与南军决战。8月29日,两军在一年前的旧战场展开会战,他率部向南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但他在西点军校的同班同学杰克逊再次发挥石墙将军的本色挡住了波普的进攻并重创北军。不过他想不到的是正当他与杰克逊苦战时,罗伯特·李将军已抵达战场,潜伏在波普的左翼。8月30日下午,正当北军重新发起的进攻快要攻破杰克逊的阵地时,罗伯特·李的伏兵大起,很快摧毁了联邦军的侧翼。林肯被迫紧急起用从南方归来的麦克累伦,让他指挥防及保卫首都的部队并要他集中一切兵力打通与波普的联系。林肯此时也真是没办法了,身边真是没有能堪大任的将领,他安抚对此持反对意见的议员们说:“毫无疑问,麦克累伦对波普很坏,他指望波普失败,那是不可原谅的。但麦克累伦现在还大有用处,不能抛弃他。”他还说道:“即使麦克累伦自己不能打仗,但他擅长使别人作好打仗准备。”麦克累伦对他的复出欣喜万分,他认为是黄金就一定会发光,谁也没想到,其实最高兴的是南军的罗伯特·李,他为能有这样一位他很了解的人作对手而庆幸。


果不出那些提出反对意见的联邦议员所料,麦克累伦置个人好恶于国家利益之上,拒不援救波普,坐视波普的军队遭受重大损失,第二次马纳萨斯战役于9月1日结束,上层不和是北军在这次会战中失败的重要原因。这次战役北军伤亡了1.6万人,南军的伤亡为9200人。



因接连在七日战役与第二次马纳萨斯战役中取胜,罗伯特·李获得巨大声望,被誉为里士满的救星、南军的第一骁将。波普则被解除了弗吉尼亚军团司令的职务,被派往西北边疆去防范印第安人。



这一年秋季,南方发动了唯一的一次协同攻势作战,试图同时攻入宾夕法尼亚、肯塔基和田纳西,罗伯特·李准备将战争引入北方。



9月5日,5万南军涉渡过波托马克河进入马里兰州境内。这时联邦政府的处境不妙,首都被包围着。西部战场上,南军在威胁辛辛那提,并与北军争夺路易斯维尔。虽然罗伯特·李的部队状况并不是很好,但他却很乐观,因为他知道对手是麦克累伦。麦克累伦知道这次已是决死关头,再无后路可退,他一改往日行动迟缓的旧习,率军猛进。



南军这次北上,目标是夺取宾夕法尼亚州哈里斯堡附近的一座铁路桥。这座桥位于萨斯奎哈那河上,是连接西部铁路的枢纽,控制了它就可对华盛顿、费城、巴尔的摩等重要城市发动攻击,还可沿铁路西进,切断联邦政府同西部的联系。这一计划如成功将很可能使联邦政府垮台。但这次一向小心谨慎的罗伯特·李却犯了个错误,他根据以往的经验认为麦克累伦不会很快赶来,因此派杰克逊率领一部分军队去夺取哈普斯渡口,分散了兵力。
9月13日,麦克累伦截获了南部同盟军一份重要情报,第二天联邦军就抢占了有利地形,9月16日,杰克逊抢渡波托马克河与罗伯特·李会师。9月17日, 90000万名联邦军将45000名南部同盟军围在波托马克河与安提塔姆河之间夏普斯堡的狭小阵地上,战斗从北向南逐次展开。约瑟夫·胡克部首先攻打南部同盟军的左翼,一场血战过后,埃德温·萨姆纳又率军突进了南军的中央阵地,一位联邦军上校在描述当时的战况时写道:“直杀得天昏地暗,吼声震耳欲聋”。正当联邦军突破联邦军阵地要向纵深发展时,杰克逊的最后一个师从哈普斯渡口出发经强行军到达战场,填补了缺口,把北军赶了回去。这次战役中本来是北军数量占优势,也了解南军的作战方案,但麦克累伦僵化的指挥让这个优势没能得到发挥,与此相对应的是罗伯特·李凭借他高超的军事指挥水平将部队按战事的需要频繁调动,一个南军士兵发挥了两个南军士兵的作用。当南军已是全力以赴不可能再有其他部队投入时,麦克累伦手中却始终握着20000人的预备队不肯投入战场,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他实在是被罗伯特·李吓坏了,要留一支部队防备南军的奇兵。
夜晚来临时,两军战成了平局,罗伯特·李本想趁夜反攻,但在被巨大伤亡吓怕了的部下劝说下于第二天晚上撤过了波托马克河。几天后,北弗吉尼亚军团再次渡过波托马克河,首先退到欧佩奎恩河,后又退到库尔佩珀县府所在地。麦克累伦看到南军撤退后十分自豪,大肆吹嘘自己,傲慢的性格再次显现出来,他没有执行林肯追歼罗伯特·李的命令,放过了南军,将本来是一盘占尽优势的赢棋下成了和局。林肯为没有取得彻底胜利而生气,他对支持麦克累伦的那些议员说:“如果说我当初用波普替换麦克累伦是错误的,那么你们已看到我敢于以重新起用麦克累伦来纠正错误。你们看清了在安提塔姆战役中,无论是我还是斯坦顿对麦克累伦都竭尽全力给予支持;你们还看清了,不是政府,而是你们自己先前崇拜的偶像丢失了你们付出惨重牺牲而理应获得的战果,仅以平局结束了这次重大的战役。如果麦克累伦把波特的生力军和其他可利用的军队都投入对李军的战斗,必然会把李军打得溃不成军、狼狈逃窜到河边,并在日落以前俘获大部敌军。“对此,南军的朗斯特里特战后也提道:“我们被打得一败涂地。只要对方在天黑之前再投入生力军就能俘获我军和全部物资。但麦克累伦不懂得这点。”

此战南部同盟军损失13000人,北军损失的11000人。这就是安提塔姆会战,因在沙普斯堡附近,故又称沙普斯堡会战。这次战役在战术上双方虽打成了平手,但在战略上却粉碎了南部同盟的战略进攻,防止了英法等国对南部同盟的承认,使联邦政府的地位得到巩固,北方人民受到鼓舞。罗伯特·李也不是一无所获,他的出击使南方可以安心收获当季的麦子,为长期战争提供了物质基础。



林肯在战争初期一直是以维护联邦统一为旗帜来号召国民支持的,并没有触及奴隶制,目的是团结大多数力量打败南方,同时也给南方留下了讲和的余地。但是战争进行了一年多,南方奴隶主不仅没有和解的意思,反而气焰日益嚣张。面对这种情况,民众对林肯的政策开始产生异议。况且民众踊跃参军,原本是出于义愤,既要恢复国家统一,更要消灭灭绝人性的奴隶制,况且宣布废除奴隶制也会使北方在国际上取得主动,英法等支持南方的国家将迫于道义上的压力而有所收敛。既然南方拒不和谈,北方又在军事上占了上风,现在已到了公开提出废除奴隶制的时候了。



1862年9月24日,林肯发布了预告式的《解放奴隶宣言》,其主要内容是:“自1863年1月1日起,凡在当地人民尚在反抗合众国的任何一州内,或一州的指明地区之内,为人占有而做奴隶的人们都应该在那时及以后永远获得自由;合众国政府行政部门,包括陆海军当局,将承认并保障这些人的自由,而当他们或他们之中任何人为自己的自由而作任何努力时,不许有任何压制他们的行为。” 为自由而战成为振奋人心的战斗口号,为战争注入了新的活力。奴隶们为自由所吸引越过了联邦分界线,大批黑人入伍参加对南部同盟的作战。这些措施极大地调动了北方广大人民的积极性,有近百万人踊跃参军,其中有23万黑人士兵。战争进入了“革命战争阶段”。



1863年1月1日,林肯正式颁布了《解放奴隶宣言》。宣言中写道:我,合众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现在依据实际发生反对合众国的权力与政府的武装叛乱时期作为合众国陆海军总司令被授予的权力,作为镇压上述叛乱的一个适当的、必须的战争措施,特于本日——1863年1月1日——按照我在上面第一次提到的日期公开宣布至今已足足有一百天的、要这样做的意图,命令指明这一天当地居民处于反叛合众国状态者有下列诸州及下列一些州的部分地区:阿肯色州,得克萨斯州,路易斯安那州除圣伯纳德、普莱克明斯、杰弗逊、圣约翰斯、圣查尔斯、圣詹姆斯、阿森松、阿森普欣、特尔波恩、拉伐什、圣玛丽、圣马丁与奥尔良等教区及新奥尔良市以外的其他地区,密西西比州,亚拉巴马州,佛罗里达州,佐治亚州,南卡罗来纳州,北卡罗来纳州和弗吉尼亚州除西弗吉尼亚的48个县与伯克利、阿康玛克、诺桑普敦、诺福克等县及诸福克和朴次茅斯两市以外的其他地区。
  上述除外地区目前仍严格维持本宣言颁布之前的原有状况。
  为着上述的目的,我依据职权,正式命令并宣布凡在上面指明的靖州及一些州的部分地区之内作为奴隶被占有的人,从现在起永远获得自由;合众国政府行政部门,包括陆海军当局,将承认并维护上述人的自由。
  我特此责成这些被宣布获得自由的人,除非出于必要的自卫,不得有任何暴力行为;我劝告他们,在一切允许的情况下,他们应当忠实地为合理的工资而劳动。
  我进一步宣布和声明:条件合适的那一部分人将被允许参加合众国武装部队,守卫堡垒、阵地、兵站和其他地方,以及在上述武装部队的各种舰只上服役。
  我真诚地相信这一措施是正义的措施,它合乎宪法的规定,出于军事需要。我祈求人类对之作出慎重判断和全能上帝对之赐予恩典。”



  林肯在书写这份宣言时说:“我十分清楚地知道,与这个文件相联系的名字永远不会被人们遗忘。” 当他最后在文件上签署名字时又说:“在我一生中,我从来没有像在这个文件上签名这样更加确信自己是做得正确的。”

通过颁布这个宣言,林肯本人正式放弃了在战争初期所主张的“逐步、有偿地解放奴隶”,“遣送奴隶回非洲”,转而明确提出“立即解放、不补偿、不遣送”,林肯在战争初期之所以提出那样的主张只是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和一个务实的理想主义者为争取最多的州支持而采取的一种策略。林肯通过颁布这个宣言奠定了他在美国历史上与华盛顿齐名的崇高地位,而且真正地敲响了奴隶制度的丧钟,从而顺应了历史潮流和人心所向,大大加速了战争的胜利进程。



这项宣言颁布后,北方人民精神大振,波士顿、匹兹堡、布法罗等市都鸣放礼炮100响,以庆祝这个伟大事件,各地人民支持宣言的庆祝活动一连持续了好几个月。



紧接着,林肯政府又相继颁布一系列法案,在军事、经济等方面采取了更加强硬的措施。1863年3月3日,国会通过的《征兵法》。该法律改变了以往通过各州州政府按摊派名额招募志愿兵的办法,规定土兵由联邦政府直接征召,凡身体健康,年龄在20至45岁之间的男子都有服兵役的义务。这项法律不仅在加强北方军事力量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成为美国军事史上一个重大变革。

林肯这一系列的措施深深地击中了南方奴隶主的要害,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末日来临的感觉。虽然他们对这些消息严加封锁,但南方的黑人们还是在为奴隶主服务时星星点点地听到了。这些在奴隶主面前反应迟钝、目光呆滞的黑人们一旦死厨时眼中都闪烁着如同夜空中繁星般的光芒,他们在心目中勾画着林肯的面容。如这时问他们“弥赛亚”是谁时,他们在心里一定会回答是这位拥有与先知亚伯拉罕一样名字的林肯!



1862年10月6日,林肯命令麦克累伦渡过波托马克河与敌人交战,麦克累伦再次以各种理由拒绝执行命令。麦克累伦的抗命使林肯忍无可忍了,虽然以前他也多次抗命,可这次是在安提塔姆会战时麦克累伦拒绝执行林肯追歼罗伯特·李的命令之后不久,那次抗命的结果是南军保存了有生力量,林肯虽不是军事家,可他也知道战争的胜负不取决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在于消灭敌方的有生力量,南军主力在安提塔姆全身而退使战争又不知要延续多久,又不知有多少人要为此付出生命了。林肯终于下定决心:“我说过,如果麦克累伦让罗伯特·李从他身边溜掉的话,我一定要撤他的职。现在我必须这样做了。”1862年11月7日,林肯再次将麦克累伦免职,由安布罗斯·伯恩赛德接掌了波托马克军团的指挥权。不过对麦克累伦被免职最为揪心的还是罗伯特·李,“我真不愿意他们撤掉麦克累伦,”当罗伯特·李听到这个人事变动时说,“因为我们彼此之间太熟悉了。我担心他们会继续更换人选,最后换来一个我不了解的人。”



安布罗斯·伯恩赛德在接受任命时就表示自己的资历配不上这个职务,他对于立刻攻占里士满没有多大信心,只好提出先攻占南、北首都之间拉帕汉诺克河边的弗雷德里克斯堡,再攻占里士满。林肯虽然一向要求军队以消灭敌军有生力量为目的,不主张单纯地攻占敌方城市,但还是批准了他的计划。伯恩赛德率11.3万大军迅速进到弗雷德里克斯堡对面的拉帕汉诺克河东岸,只要他的部队及时过河绕过罗伯特·李的部队这个计划就成功一半了。谁知负责架设浮桥的勒克没能按时完工,而墨守成规的伯恩赛德非要部队通过浮桥过河,其实他完全可以让部队从浅滩处涉水过河。这时,罗伯特·李发现了伯恩赛德的行动,趁他等浮桥过河时占领了弗雷德里克斯堡,将7.5人的部队摆在城后几座不高的小丘上,山前是将近一英里长的旷野,地势相当有利,战斗之前他除了修筑阵地外什么也不用做。


1862年12月13日凌晨,联邦部队过了河,10万名排列整齐的北军士兵开始进攻。这场战斗只有一种形态,北军士兵在旷野上成为南军士兵的靶子,南军士兵躲在工事后悠闲地工作。目睹这一切的罗伯特·李说:“幸亏如此残酷,否则,我们会太喜欢打仗了。”一段时间后,伯恩赛德就感到经不起这样的屠杀了,狼狈地将他的部队撤过了河,这时北军在斯塔福德高地上的炮兵阵地为北军的撤军提供了相当重要的掩护,罗伯特·李无法趁此将成功的防御转为进攻。这次战役联邦部队损失12700人,南军不足5000人,当林肯得知战斗结果时说道:“如果还有比地狱更糟的地方,那就是我这里。”此战后伯恩赛德引疚辞职,由胡克接任。1862年至1863年的冬天比较平静。博恩赛德于1862年12月15日再次渡过拉帕汉诺克河。次年1月,他的职位由约瑟夫·胡克接替。北弗吉尼亚军团在罗亚尔堡和美国堡之间建立防线,准备迎击拉帕汉诺克河对面的波托马克军团。



约瑟夫·胡克是个金发碧眼的美男子,墨西哥战争期间曾被称为“美男子上尉”,他在北军中以作战勇敢著称。胡克上任后首先大张旗鼓地整顿军队。他把部队编成各有特点的新军团,每一个军团都有自己的标志,他改进了休假制度、注意改善伙食和卫生设施。



在战争前期,南北双方主要装备前装滑膛枪,这种枪是一种单发装填枪,每分钟只能打一至两发子弹。一个叫克里斯托夫·斯潘塞的北方青年发明了一种可以射击七发后再装填的新式步枪。经过林肯的力荐,斯潘塞连珠枪通过了陆军部鉴定投入批量生产,这时正好装备军队。合理的组织加上大量地换装新式装备,部队面貌在短期内大为改观。



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胡克精心策划了一个作战计划,他打算派约翰·塞奇威克率40000人在弗雷德里克斯堡渡河吸引住南军主力,这里就是几个月前博恩赛德惨败的地方。而他自己率主力100000人在上游不远处过河,包抄南军左翼,最后两面夹击力争全歼北弗吉尼亚军团。



1863年4月29日,战役按胡克的设想开始了。可惜他面对的是当时美国最负盛名的将领——罗伯特·李,罗伯特·李一下就看出真正的进攻将发生在东北几英里外的地方。弗雷德里克斯堡只是个佯攻。他留下一万南部同盟军牵制住在弗雷德里克斯堡的联邦军,把其余的6万人开到东北去迎击胡克的主力。



胡克的计划顺利进行着,联邦军的主力部队借助森林的掩护顺利渡河,胡克把罗伯特·李夹在弗雷德里克斯堡与他本人所在的钱瑟勒斯维尔村之间。胡克将部队向旷野推进,这样他的大炮就能大显神威,胡克对在这场战役中取胜充满了信心。



1863年5月1日,战斗全面打响,罗伯特·李选准胡克的薄弱环节猛攻。在战役前期很是精明的胡克这时却有点计穷了,他认为罗伯特·李处于如此不利的形势下必然会撤退,他就可以进行下步追击作战了。但罗伯特·李却没按他的设想行动,他就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了,部队就这么呆在那里任凭南军飘浮地攻击。东部联邦军军官僵化的指挥风格平时在胡克身上还不容易发现,可在他时刻担心着罗伯特·李会出奇兵的情况下就体现得相当充分了,罗伯特·李已在东部联邦军上层中留下了战无不胜、善用奇兵的深刻印象。北军在5月1日与2日连续两天被动挨打后,胡克的右翼部队被迂回的杰克逊部突破。虽说胡克在炮兵的支援下稳住了阵脚,却再也没有勇气战斗下去了,5月3日凌晨他率部撤过了河。在钱瑟勒斯维尔战役中北军损失1.7万人,南军损失1.1万人。这次战役是罗伯特·李指挥艺术的一个杰作,他相对地集中兵力灵活运用使兵力占绝对优势的北军时时处于被动,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典范战例。但要是让罗伯特·李在战后选择,他很可能不会打这一仗。因为就是在这一战中,杰克逊于5月2日被南军士兵误伤,失去左臂。5月15日杰克逊因伤重去世。罗伯特·李在给他的信中写道:“您失去了左臂,我则因此仿佛痛失了我的右臂。”
就在这个月,北军单方面停止了“迪克西-黑尔协议”的执行。这样,战俘营人员暴增。各个战俘营原本的恶劣生存条件,被突然产生的拥挤恶化了,战俘问题成为南北战争中争议最大的问题之一。

连续不断的拉锯战已使人们明白:战争将不是短期的。这一认识使双方都坐立不安。南方对未来前景开始失望,戴维斯无奈地说:“我们已动员了最大力量,而敌人则刚开始发挥其威力。”

七、葛底斯堡战役



与南方上层不同,钱瑟勒斯维尔战役后,南部联盟军队上下都充满着一种战无不胜的盲目乐观情绪,罗伯特·李决定趁胜将战争引向北方各州,以获取供给,并争取英、法等国的承认。他认为只要在东部歼灭联邦军主力就可以减轻在西部密西西比河流域陷入困境的南军的压力,同时他对胡克在他倾巢而出时不会攻打里士满也相当放心。罗伯特·李在出发前对军队进行了整编,把所有步兵编成3个军,每个军下辖3个师,第1军由朗斯特里特指挥,第2军由接任杰克逊的尤厄尔指挥,第3军由安布罗斯·希尔指挥。炮兵编成了15个炮兵营,每营下辖4个炮兵连。斯图尔特指挥6个骑兵旅和1个马拉炮兵营,共7.8万人。



6月3日,罗伯特·李除了将安布罗斯·希尔的一个军留下监视拉帕汉诺克河一线胡克的部队,他亲率朗斯特里特和尤厄尔的两个军经库尔佩珀向蓝岭进发,以图宾夕法尼亚。罗伯特·李此举的动机是通过向宾夕法尼亚进军将波托马克军团诱离弗雷德里克斯堡对面的有利地形,以便南军在波托马克河以北寻机歼灭之,同时此举还可以使谢南多亚河谷南部地区的南军脱身。



胡克察觉到罗伯特·李有异动,便命令第6军指挥官塞奇威克派部队渡过拉帕汉诺克河进行侦察。6月9日,南北两军的骑兵部队在布兰迪车站发生激烈交战,斯图尔特与联邦军的约翰·巴富德都给予对方以重创,南军骑兵伤亡523人。通过这次战斗,人们意识到北军的骑兵与南军骑兵相比毫不逊色,它还使北军得到了罗伯特·李的部队正在北上的确切情报。胡克这时本可抢占蓝岭山口,将南军割裂开来,分而歼之,就如同石达开在湖口所做的一样,但胡克没能抓住这个机会。

不久前才在钱瑟勒斯维尔吃了败仗的胡克这次采取了稳健的战略,他于6月13日离开了弗雷德里克斯堡,他的北上路线正好与罗伯特·李的进军路线平行。6月14日,沿谢南多亚河谷向温切斯特进发的尤厄尔第2军在温切斯特击败了北军米尔罗伊部。由于胡克正从右翼赶来,罗伯特·李直扑波托马克河。他命朗斯特里特沿蓝岭东侧进军,尤厄尔军和归队的安布罗斯·希尔军则沿谢南多亚河谷前进。6月15日至26日,南方同盟军在谢波滋敦与威廉斯波特渡过了波托马克河。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提斯图尔特,因为他在此次战役中的作为直接影响到了战役的结局。斯图尔特被当时的人称为“北美最优秀的骑兵指挥官”,他不但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而且还勇敢机智,是战争期间首屈一指的猛将。他在战争中总能不可思议地保持衣着的整洁漂亮,有时他还会请人在冲锋时弹琴。但他的缺点与他的优点一样明显,他过分追求虚名,为此不惜视战事为儿戏。这样的人可以派他去执行危险而艰巨的任务,如远程侦察、战役突破,如是事关全局的行动便一定要让他处于上级指挥官的掌握下,否则他就有可能做出类似于七日战役中那样的蠢事。罗伯特·李长期以来都是把他当成军队的“眼睛”在使用,这本来很适合他的特点,可在这次战役中罗伯特·李先是用含糊的语言要斯图尔特用2个骑兵旅保卫蓝岭的斯内克和阿什比山口,监视胡克的波托马克军团;又让詹金斯的骑兵旅随尤厄尔军行动,斯图尔特率余下的3个骑兵旅进入马里兰州保护尤厄尔的翼侧并侦察北军的动向。这样一来,斯图尔特的任务就有了双重性。以他的性格,哪个任务更有利于恢复他在布兰迪车站受损的名誉就执行哪个。而朗斯特里特在向斯图尔特传达罗伯特·李的指示时又加上了自己的建议:“如果你认为能够办到,你就应该穿插到敌人的后方。”6月23日,斯图尔特再次接到罗伯特·李的指示:“不过,你可自己判断是否能不受阻挠地绕到敌后,尽可能多地消灭敌军,并渡过山东侧的河流”。这正中斯图尔特的下怀,他迫不急待地采取了行动。在北军侧后方展开了活动。罗伯特·李因联系不上这支可靠的侦察部队而摸不清北军的情况,从而作出了一些错误决定。


胡克于6月25日至26日在爱德华渡口渡过波托马克河。次日,他将自己制定的一份保守的作战计划报了上去,哈勒克否决了这个计划,林肯对这个保守的计划也大为恼火,胡克一气之下递交了辞呈。6月27日,林肯命令乔治·米德接替胡克的职务。6月28日,米德接过了波托马克军团的指挥权。北军有8.8万人。



这时,尤厄尔的先头师已经到达卡什镇,朗斯特里特和希尔的部队也已分别进至钱伯斯堡和费耶特维尔。由于斯图尔特远在北军后方,罗伯特·李对米德的行踪几乎一无所知,好在朗斯特里特手下一位名叫哈里森的私人情报员向他提供了情报,他这才得知米德已渡过波托马克河。罗伯特·李急忙于6月28日命令分散行动的各部队向葛底斯堡以西8英里的卡什镇集中。不过斯图尔特是不可能赶来的,他与北军的汉考克部接触后就掉头向南,在华盛顿以北仅几英里的地方渡过了波托马克河去骚扰北军后方了,他给罗伯特·李汇报北军这一动向的情报也没送到。南北双方的各路大军现在都集中在了葛底斯堡的周围,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6月30日,安德罗斯·希尔军手下的师长赫思派詹姆斯·约翰斯顿· 帕特格瑞率领一个旅到葛底斯堡城采购皮鞋,南军士兵在这里遇到了一支联邦军的骑兵部队,帕特格瑞回去后要求派兵去消灭在葛底斯堡的北军,安布罗斯·希尔却认为这是北方的民兵,不值得主力出动,从而失去了在葛底斯堡抢先占领有利地形的机会。而北军的约翰·巴富德在得知南军在向葛底斯堡进军后,立即率骑兵师于当天夜里赶到葛底斯堡占领有利地形并修筑了工事,同时还向总部报告了情况。



7月1日,希尔命令赫思与彭德的2个师向葛底斯堡前进。2个师行至该城以西1英里的麦克弗森岭开始朝巴富德的骑兵师发动了攻击,双方打得十分艰苦。北军损失了一位优秀的将军约翰·雷诺兹,刚上任的米德在战局初开时就痛失大将,形势对他相当不利。



这时,两军的后续部队都在星夜兼程地赶往战场,为抢占有利地势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交火。联邦第1和第11军试图占领葛底斯堡以西和以北地段,但被南军击溃,南军占领了葛底斯堡西面的学堂岭与北面除了卡尔普山以外的阵地。卡尔普山是战场北方一个相当重要的高地,那天晚上,南军本来可以占领它,并据此攻击北军的整个防线,但尤厄尔觉得那不是他的任务,当他第二天想补救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第一天的战事结束时,联邦军的战线沿公墓岭向南延伸到“小圆顶”和“圆顶”。整个阵地就像一个4英里长的倒置的鱼钩,从倒钩部的卡尔普山,沿着形成钩体的公墓山和公墓岭,直到好似鱼钩环的圆顶。南部同盟军主要战领了葛底斯堡西面的学堂岭与北面的大部份地区,南军的战线从葛底斯堡以东开始穿城而过,然后沿塞来纳里山岭向南。在这一天的战斗中联邦军至少有1万人伤亡或失踪,另有5000人被俘。


7月1日至2日夜间,联邦军抓紧时间加固了他们的阵地。第11军在公墓山的半圆形阵地一直延伸到卡尔普山,防守卡尔普山的是第1军的沃兹沃思师,第1军位于公墓山之后,第2军的海斯师配置在齐格勒斯格罗夫,第2军余部和第3军部署在从齐格勒斯格罗夫到小圆顶的公墓岭一线。在第6军到达之前,先来的第5军担任预备队。除了第3军的指挥官西克尔斯将军擅自派部队占领的高地上的一个突出部有可能危及到联邦军的整个防御体系外,整个阵地非常坚固,整个北军有8.8万人守在这里。凌晨1时,米德和他的指挥所人员从托尼敦赶到,看到这一切,擅长于组织防御作战的米德心里有了底。米德认为联邦军应采取守势以逸待劳,因为罗伯特·李长途奔袭而来,绝不会不战而退,何况防御作战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在战前的军事会议上,罗伯特·李决定率先发起攻击,由于斯图尔特的骑兵不在身边,他无法得到确切的情报,这一决定是极为冒险的。他命朗斯特里特向联邦军防线的左翼实施主要突击。在朗斯特里特打响后,希尔立即突击在敌防线中央的公墓岭,尤厄尔则采取配合行动,攻击敌右翼。北军占据着山头和高地,阵地前就是大片的旷野,如南军正面发起进攻,就为北军提供了发挥优势火力的机会,朗斯特里特清醒地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所以他反对罗伯特·李的正面进攻。他要求率军绕过联邦军左翼向其侧翼发动进攻,先夺取“小圆顶”从而威胁北军纵深,反客为主,迫使波托马克军团向坚固阵地进攻。罗伯特·李这时因缺少斯图尔特的侦察,对联邦军的行军路线以及部署一点都不清楚,他不想在缺乏准确情报的情况下冒侧冀运动的风险,所以他拒绝了朗斯特里特的建议,命令数量占劣势的南军向严阵以待的敌军发动正面攻击。实际上如斯图尔特能提供准确的情报,罗伯特·李是有可能采用朗斯特里特的建议的。斯图尔特此时正在北军后方盲目地游击,因当初罗伯特·李在给斯图尔特的指示中还要求他利用一切机会搜集补给品。斯图尔特卖力地执行这一命令,他率领部队从罗克维尔开始追赶联邦军的一列共有150节车箱的运输列车,全军“像追狐狸一样兴奋地追了好几英里”,在几乎到达华盛顿近郊时才放弃。他的部下大量地切断电报线,破坏巴尔的摩-俄亥俄铁路线,还对北军部队发动了一些袭击,给北军后方造成了一定的动荡。



7月2日清晨,罗伯特·李对北军左翼发起了两次冲锋,又声东击西地对北军右翼发起攻击,但都被击退。见此情形他愤怒地命令200多门大炮同时向右翼的北军集火射击,弹幕过后,5000骑兵狂风一样刮向北军阵地,在骑兵的后面3万多步兵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战事十分激烈。

7月2日中午,朗斯特里特开始出发向北军左翼发起攻击,尽管罗伯特·李明确命令他于上午开始行动,他手下的胡德与麦克劳斯两个师沿赫尔岭西麓向黑格斯顿路边的黑马客店方向推进。朗斯特里特因担心部队被小圆顶上的敌军哨兵发现,所以没有命部队沿通向皮策学校的道路继续前进,而是返回赫尔岭,然后沿威洛比河西岸敌哨兵看不到的道路前进。他这样做不仅没有达到突然性,而且还失去了宝贵的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联邦军的第5军赶来占领了阵地,下午2时左右到达的联邦军第6军也正好赶上参加战斗。下午3点钟,南军在负出惨重的代价后终于占领了北军右翼的部分阵地,罗伯特·李这时才稍感轻松一些。



下午4点钟,朗斯特里特的两个师1.2万人发起了攻击,担任前卫的麦克劳斯师行至皮奇果园的当面后便向左展开,让后面的胡德师赶上与它的右翼相接。他们的目标上第三军西克尔斯占领的那个前出高地,这个前出阵地从皮奇果园一直延伸到一片裸露的岩层,西克尔斯的左翼就依托在被称为“鬼穴”的岩石断层上。这次战斗持续了2个多小时,联邦军被赶出了阵地。



其实早在朗斯特里特发动进攻之前,米德就认为这个高地虽然坚固,但在没有友邻部队支援的情况下是守不住的。他命令赛克斯的第5军前来增援,并派他的工兵指挥官沃伦负责观察并报告这一方面的情况。沃伦登上了小圆顶后发现南军部队正在埃米茨堡以西的树林中整队集合,准备向联邦军防线的最左翼发动进攻。他骑马跑下山找到了他以前所在的那个旅,正好这时旅长已阵亡,他接过指挥权率这支部队守住了小圆顶,稳住了米德的左翼。而在他刚登上小圆顶时,那里才一个信号分排。


这时,在安布罗斯·希尔的猛攻下联邦军防线中部出现了多处缺口,米德只好从阵地已是支离破碎的右翼调来部队增援。这就为尤厄尔提供了彻底突破被削弱了的北军右翼的机会,而远不能与杰克逊相比的尤厄尔认为他得到的命令是协同朗斯特里特发动进攻,并没有抓住这个机遇。当天夜里,米德就把调走的几个团又调回到卡尔普山地区。罗伯特·李就此失去了取胜的机会。
事后他常常提及此事,认为如杰克逊在他就可以在葛底斯堡歼灭米德的军队,保证南方的独立。从他这话中可以看出他只是个军事家,且还是个缺乏战略思想的军事家,尽管史学家往往认为他在战略方面的成就更高于在战术方面的。因一个真正的军事家应知道在热兵器时代的战争中一两次战役的胜利并不会影响整个局势,战争实际上是双方国家综合实力的比拼,当时就算是他取得了葛底斯堡战役的胜利,最多只能保证南方暂时的独立。北方一旦缓过劲来,南方早晚会被打败的,罗伯特·李大概忘了格兰特、谢尔曼、托马斯等一批悍将正在西部狠狠地打击南部同盟军队。只要北方不在此战后主动投降,他就无力全部占领北方。而林肯是不会屈服的,且在北方的民间与上层还有一批比林肯更激进的废奴主义者。其实里士满方面这时已有了讲和的意愿,因南方的战争资源快要耗尽了,他们希望罗伯特·李能够消灭波特马克河军团,然后就可以将早就准备好的和谈信递交给林肯。
在7月2日至3日夜间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米德决定继续进行防御作战。罗伯特·李这时得到了3个步兵旅的增援,斯图尔特的骑兵也回来了,他决定继续发动进攻。



7月3日凌晨,尤厄尔在卡尔普山的前沿部队遭到联邦军第12军的攻击,战斗从凌晨4时一直进行到上午11时,结果尤厄尔的部队被击败,7月2日白天夺取的阵地又失去了。罗伯特·李急躁起来,连续两天遭受沉重打击,对于他来说是从来没有的事。他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非常不利,他必须尽快击溃米德,然后挥师费城,在那里可以得到军需品,还能让疲惫的部队休整几天。他决定孤注一掷,让胜利来补偿一切。



当日下午1时,南军的进攻开始。138门大炮先进行了火力准备,2时40分,朗斯特里特命令麾下的皮克特师向汉考克防御的中部防线发起进攻。包括皮克特师以及安布罗斯·希尔军3个师的部分人员在内的1.1万名南军士兵跨过河谷向公墓岭的北军冲去,这便是有名的“皮克特冲锋”。南军士兵排列得整整齐齐,排山倒海地穿过旷野向前冲去,北军把所有火力都砸向南军进攻部队,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南军密集的冲锋队形几乎覆盖了整个战场,使人产生战场变成了灰色海洋的错觉,每当灰色的浪潮拍向北军阵地退下后地面上就留下大批死伤的士兵,可后面的部队还是一浪又一浪地冲上来。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士兵与军官的区别已不大了,军官们身先士卒地与飘扬的军旗在队伍的前方引导冲锋。南军在付出重大伤亡后终于穿过了旷野,可他们还要翻越一个长长的栅栏,早就在此等候多时的北军步兵开始无情地打击他们。北军士兵新装备的斯潘塞连珠枪在这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一支这种枪的火力就抵得上几支老式步枪,对这样的阵地进行强攻确实不是很理智。就在大家都认为南军是不可能到达北军主阵地时,皮克特师第三旅的指挥官阿米斯达亲自上阵了,他把军帽挑在军刀上,大声号召士兵英勇作战,领着士兵们冒着弹雨硬是越过了栅栏,冲向山顶,最后有一百多人跟随他夺取了山顶北军炮兵阵地,把北弗杰尼亚军团的军旗插在了北军的阵地上。就在这时,一位北军阻击手一枪击中了阿米斯达。汉考克立即将预备队调了上来,南军的攻势成了强弩之末,缺口很快就被堵上。就在汉考克意气风发、顾盼自雄之时,南军阻击手也击中了他,他滚落下马。“皮吉特冲锋”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个小时,然而双方约有1.2万人倒在了血泊中。南军皮吉特师几乎全军覆灭,除了他本人及其参谋人员外,几乎所有校级以上的军官全部战死。三个师共计3名准将,18名上校,31名中校,46名少校阵亡。到了晚上,皮克特承受不住如此大的伤亡,发出了撤退信号。在这次著名的冲锋中表现出色的两位将领——汉考克与阿米斯达在战前是挚交,阿米斯达在山顶重伤后去世,汉考克得以生还,但失去好友的痛苦沉重地打击了他。

几乎就在“皮克特冲锋”进行的同时,才赶到战场不久、因长途跋涉已十分疲惫的斯图尔特率部进攻联邦军左翼阵地,支援正在进攻的步兵,在与8000名联邦军骑兵大战三个小时后,斯图尔特部撤离了战场。



当南军败退下来时,南军炮兵也耗尽了最后一发炮弹,罗伯特·李一时间已找不到成建制的兵力可用,他与炮兵们准备在北军的反攻中战死。“勇士们来啊,”他喊到,“为国效忠的时候到了!”可北军大概也被南军的勇猛进攻吓坏了,他们没有趁胜发起反攻。罗伯特·李安全地回到营地。战斗于晚上十点时结束,米德立即派人将胜利消息报告林肯。



7月4日傍晚,南军渡河向南方撤退,途中只遭到北军的零星截击。米德没有听从林肯不要召开军事会议的命令,北军大部队按兵不动,从面失去了全歼南军的机会。葛底斯堡战役就此结束。这次战役联邦军队损失了23000人,南部同盟军队损失了36000人。



葛底斯堡战役是南北战争以来北方取得的最大一次胜利,葛底斯堡捷报传来之时,正是1863年7月4日美国国庆日。北方的民心士气为之一振,人们采取了各种方式来欢庆这一胜利。林肯后来在1863年11月19日葛底斯堡国家烈士公墓落成典礼上发表了一篇激动人心、誉满全球的演说:



87年以前,我们的先辈们在这个大陆上创立了一个新国家,它孕育于自由之中,奉行一切人生来平等的原则。

  现在我们正从事一场伟大的内战,以考验这个国家,或者说以考验任何一个孕育于自由和奉行上述原则的国家是否能够长久存在下去。

  我们在这场战争中的一个伟大战场上集会。烈士们为使这个国家能够生存下去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们在此集会是为了把这个战场的一部分奉献给他们作为最后安息之所。

  我们这样做是完全应该而且非常恰当的。

  但是,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这块土地我们不能够奉献,我们不能够圣化,我们不能够神化。曾在这里战斗过的勇士们,活着的和去世的,已经把这块土地神圣化了,这远不是我们微薄的力量所能增减的。



  全世界将很少注意到、也不会长期地记起我们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话,但全世界永远不会忘记勇士们在这里所做过的事。

  毋宁说,倒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应该在这里把自己奉献于勇士们已经如此崇高地向前推进但尚未完成的事业。倒是我们应该在这里把自己奉献于仍然留在我们面前的伟大任务,以便使我们从这些光荣的死者身上吸取更多的献身精神,来完成那种他们已经完全彻底为之献身的事业;以便使我们在这里下定最大的决心,不让这些死者白白牺牲;以便使国家在上帝福佑下得到自由的新生,并且使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长存。

八、维克斯堡战役



当北方人民还沉浸在葛底斯堡战役胜利的喜悦中时,西部战场又传来了维克斯堡大捷的消息。林肯一把推开桌子上摊着的地图,欣喜若狂地对幕僚们嚷道:“先生们,我们再也用不着讨论维克斯堡的地图了!” 林肯早在1862年就提出联邦军必须不屈不挠地同时攻击三座城市以吸引并消灭南军主力:“进攻里士满,以期消灭北弗吉尼亚军团;进攻查塔努加,以保护肯塔基和田纳西并打开通向南方腹地的门户;进攻维克斯堡,以确保密西西比河的安全。”北军在葛底斯堡已重创弗吉尼亚军团,维克斯堡也被格兰特攻克,三个目标实现了两个,就只剩下查塔努加一个目标了,这怎能不让他高兴?



整个北方群情欢腾,到处都举行群众集会、讲演会,到处都鸣枪放炮,数以百计的大小城市组织了火炬游行、歌咏会、狂欢会、茶点会庆贺这双重的喜讯。在华盛顿,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铜管乐队涌到白宫向总统吹奏动听的祝贺曲,林肯面带微笑,激动地说:“先生们,对于这样一件大喜事,我应该说几句话,可是我找不到能配得上这一光荣时刻的言词。”话音未落,掌声欢呼声如潮水般响起,白宫内外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密西西比河是美国最大的河流,被称为“众河之父”,具有重要的经济、军事作用。南北战争爆发后,南部邦联利用它运输了大量部队和军需品,是南部军队的一条重要补给线。



为控制这条大动脉,南部同盟军在北至哥伦布南到新奥尔良的密西西比河沿岸构筑了大量坚固的据点。这其中有两个重要的堡垒——维克斯堡和哈得森堡,在两个堡垒之间的河东岸,是绵延100多英里的峭壁。南军在这两个据点与沿线峭壁上设有坚固的工事,并配有大炮,居高临下地控制着整个河面。维克斯堡位于亚祖河与密西西比河汇合处170多米高的悬崖上,谁占据了维克斯堡就等于占据了整个密西西比河。

1862年上半年北军逐一拔除了除维克斯堡与哈得森港以外的所有据点,当戴维·法拉格特将军的北方舰队对维克斯堡发起最后攻击时,由于南军布置在悬崖上的大炮火力强大,只好饮恨而归,南军再度控制了密西西比河维克斯堡至哈得森港一线。为加强这一地区的防务,戴维斯指派刚刚伤愈的约瑟夫·约翰斯顿全权指挥田纳西军团和彭伯顿的密西西比军团,负责维克斯堡地区的防御。



北方不甘失败,为夺取这一要塞派出了西部骁将——格兰特,格兰特麾下兵力约5.1万人,分为3个军,即麦克里尔兰德的13军,谢尔曼的15军,麦克费尔森的17军。而主要负责防守维克斯堡的彭伯顿密西西比军团大约有5.2万人,分布在维克斯堡、海恩斯崖、杰克逊和哈德逊港。彭伯顿的主力由范·多恩率领,守卫在维克斯堡和亚洛布沙河防线一带。面对联邦军队的进攻,彭伯顿发誓:“维克斯堡一定要坚守到最后一磅牛肉、咸肉和面粉,最后一粒玉米,最后一头牛、一头猪、一匹马、一只狗都吃得精光的时候,最后一名士兵在战壕里战死的时候。”



他确有理由发出如此誓言,维克斯堡易守难攻,它高出水面有200英尺,若从河上正面进攻,将会撞得头破血流。它的右侧,是丛林密布、积水很深的亚祖河谷,谷内有无数纵横交错的洄流和沼泽地,维克斯堡的左侧是重山峻岭,但紧挨维克斯堡的地方有干燥地带,地势较为平坦。



1862年12月,格兰特兵分两路对维克斯堡发起了第一次攻击,一路从正面进攻吸引住南军主力,另一路3.2万人由谢尔曼率领,乘船沿亚洛布沙河顺流而下,试图在亚祖河口登陆,穿过亚祖河谷的丛林和沼泽,从侧面进攻维克斯堡。结果正面进攻的联邦军被南部同盟军偷袭了后方营地,给养大部被毁,格兰特只好撤退,南军得以抽调出1.2万人加强对谢尔曼的攻势。谢尔曼因大军在河谷内根本无法运动、展开,于12月29日在奇克索崖被南部同盟军打得大败,损失了约2000人。北军的第一次进攻就这样失败了。



联邦军总司令哈勒克认为必须要海军与陆军配合才能取胜,给格兰特派来了波特将军的海军舰队。格兰特为进行下一阶段的攻势将部队整编为4个军。赫尔伯特的16军留守孟菲斯,负责保护联邦军后方交通线。麦克弗森的第17军、麦克勒南的第13军、谢尔曼的第15军在密西西比河三角州地带安营扎寨。


1863年的前3个月格兰特的部队都在开河修路,以便与波特将军的海军舰队包抄维克斯堡的两翼。在这期间,格兰特曾进行过几次作战来牵制南军,并锻炼部队。这些行动使他受到了很多人的指责,这场攻击直到林肯一再表示要“给他更多的时间”才得以平息。



到了4月份,河水开始退去,河西岸被水淹没的道路又重新出现,这使格兰特得以实施策划已久的方案:派海军和运输船队趁夜闯过维克斯堡炮火群的交*火力,运送北军部队在河东岸的格兰德湾或下游地区登陆。北军过河之后,麦克勒南率前锋部队协助班克斯将军攻打哈得森港。然后,班克斯率部与格兰特部汇合,一同从背后进攻维克斯堡。同时,格里尔森上校将率3个骑兵团袭击彭伯顿的后方。格兰特吸取上次的教训,打算从左翼与背后进攻。



格兰特为掩盖其南下渡河的意图,派谢尔曼手下的斯蒂尔师向上游的狄尔溪进行袭击,同时他还派出格里尔森上校率1800名骑兵对密西西比州进行奔袭。彭伯顿被这一切所迷惑,他认定格兰特不会将最信任的谢尔曼置于无用武之地,他断定格兰特的主攻方向将是北面的狄尔溪地区。



4月16日至17日夜晚,波特的舰队成功地闯过了维克斯堡的炮火网,仅损失了一艘船。几天后,北军的6艘运输船和12条驳船载着供给物资再次从维克斯堡城下穿过,这次,北军损失了一艘运输船,6艘驳船。北军这时正在河西岸向南进发,准备在格兰德加尔夫对面名为哈德泰姆斯的地方渡河。可北军的炮艇未能压制住南军守军的炮火,北军只好再向南运动6英里,在南军没有设防的布鲁因斯堡对面渡过密西西比河。



4月20日,南部同盟军各营地的部队都集结在了杰克逊,彭伯顿还命令维克斯堡守军调集5000精兵,以便随时进军格兰德湾或沃伦顿。4月30日,防守葛底斯堡的特雷西旅到了格兰德湾,但彭伯顿命令驻守这地区的多恩只有在紧急关头才能求援。他也知道如格兰特登陆成功对南军将是一场灾难,可他又担心正率10个团乘船沿亚祖河北上的谢尔曼进攻维克斯堡,出于对谢尔曼的担忧最后他终于决定将主力集中在维克斯堡一带。



4月30日,格兰特的麦克勒南部在密西西比河东岸登陆成功。约翰斯顿这时尚不知道北军已经登陆,他在5月1日发给彭伯顿的电报中写道:“如果格兰特渡过河,集中你的兵力打退他。胜利将会补偿你所放弃的一切东西。”可彭伯顿这时的注意力还在被谢尔曼所吸引,没有调集重兵对麦克勒南部1.8万人半渡而击,这是他在这场战役中犯下的最致命的错误。



在部队过河后,格兰特并没有立刻北上进攻维克斯堡,而是先向东北方向运动以切断维克斯堡的交通线,他的目的是将南军增援部队与维克斯堡守军分而破之。本次战役格兰特共投入60000人,在对维克斯堡合围前在维克斯堡后方作战的有45000人。南军的多恩在格兰德加尔夫的8000名守军无力阻挡麦克勒南的1个军和麦克弗森的2个师;倒是南军的4个旅凭借有利的防御阵地使北军在进攻吉布森港时遇到点麻烦,可双方毕竟实力悬殊,麦克勒南的部队终于在5月2日上午攻占了吉布森港。吉布森港失守后,多恩知道不可能守住格兰德湾,便主动撤出了。他们经大布莱克河于5月3日退至汉金森渡口。格兰特从设在格兰德加尔夫的司令部发出命令,要谢尔曼率2个师以及运输车队与其汇合。5月6日,谢尔曼部在布纽因斯堡成功登陆后与格兰特汇合。



这时,格兰特获悉南军的约翰斯顿得到增援后正向杰克逊挺进,而班克斯将军不会按预定计划来与他汇合了。格兰特这时已成骑虎之势,不过他不是东部那些墨守成规、不知机变的将领,他当机立断地率部脱离后方基地挺进杰克逊,他相信作战地区会为他提供所需的给养,他要争取在约翰斯顿部队与彭伯顿部队汇合之前消灭约翰斯顿所部。



5月7日,格兰特率部向东北方向挺进以求控制维克斯堡至杰克逊铁路沿线。麦克弗森部构成北军的右翼,谢尔曼部构成北军的中路。而麦克勒南部则充当了北军的左翼,并派出了1个师的兵力警戒大布莱克河方向。5月12日,北军渡过了“十四英里河”。在雷蒙德郊外,麦克弗森军的洛根师与奉彭伯顿之命从杰克逊开出来的格里格准将率领的一个南军旅遭遇。双方激战了两三个小时,最后南军终于抵挡不住,向杰克逊方向撤去。



约翰斯顿将军这时已抵达杰克逊,并在那里实施战场指挥。他现在拥有1.2万人,并且知道格兰特的军队就在他和彭伯顿部之间,且彭伯顿部主力正在爱德华车站地区。约翰斯顿向彭伯顿发出紧急命令,敦促彭伯顿从克林顿进攻谢尔曼的后方,实际上他指的是麦克弗森的后方。然后,他又给戴维斯发了份电报,最后一句电文是:“我来晚了,”其用意似乎是为州府的可能丢失而推卸责任,老狐狸啊!约翰斯顿这时更关心的是如何推卸失败的责任,而不是如何去取得胜利。



14日,格兰特的前锋部队逼近杰克逊,14日上午11时,北军的麦克弗森与谢尔曼的两个军开始攻击杰克逊,麦克弗森部克罗克师的3个旅是这次进攻的主攻部队,谢尔曼军的塔特尔师在右翼的出击也起了重要的作用。到下午4时,北军攻进了杰克逊。此战北军伤亡了300人,南军损失了845人和17门大炮。



杰克逊失守后,南军的约翰斯顿部北撤几英里向坎顿转移,彭伯顿置约翰斯顿要求其进攻麦克弗森的命令于不顾,反而插向东南,进攻根本就不存在的格兰特的运输线,这使麦克弗森逃掉一劫。其实北军围攻维克斯堡前所得到的唯一给养便是谢尔曼的布莱尔师运来的200车军粮。与此同时,约翰斯顿率残兵败将向北退去。就这样,南军的4.5万名将士分散在3个不同的区域——维克斯堡、爱德华车站以南和杰克逊以北,各自面临着数量相当,但却能够相互接应的北军部队。其实就算是彭伯顿执行了约翰斯顿的命令也不见得战场形势会发生什么重大变化,因传递约翰斯顿5月13日紧急命令的传令兵中有1人是北军的内线,因此,格兰特14日就知道了命令的内容,尽管他并不知道彭伯顿没有执行命令。格兰特当即命令麦克弗森和麦克勒南两军调头西进,同时命谢尔曼留守杰克逊,摧毁全部军事和生产设施,破坏铁路。



5月14日,约翰斯顿在杰克逊以北6英里处令彭伯顿部返回爱德华车站合力突向布朗斯维尔。格兰特虽然不知道约翰斯顿最新命令的内容,但他凭借一个优秀指挥官对战场态势的准确判断,很快就在地图上标出了两支南军部队的大概位置。他立即采取措施,以期在彭伯顿与约翰斯顿会师之前消灭彭伯顿。



格兰特部队是内线作战,那一地区的环境使他的部队便于集中。通往爱德华车站的路有3条,北面的一条从杰克逊起始,经克林顿,在铁路以南与铁路平行。另外两条路是在距雷蒙德1英里处的地方由一条路分开而形成的,两条路间隔2.5英里,彼此平行。格兰特于14日得到约翰斯顿的急件的副本时,麦克弗森部正奉命向博尔顿进军,因此,麦克弗森军使用北面的那条道路。但是,麦克勒南手下的几个师部署得较分散,其中霍维师也在北面那条道路上,该师位于麦克弗森的先头部队之前4英里处。在麦克勒南的另外3个师中,奥斯特豪斯和卡尔的2个师走中路,史密斯的师在谢尔曼军的布莱尔师的支援下走南路,即下雷蒙德路。



5月16日清晨,彭伯顿部队在大雾的掩护下出发了,尽管他在路上小心地隐蔽自己的行踪,格兰特还是从一位铁路工人那里得知了彭伯顿正率大约2.5万人向东挺进。格兰特当即命令谢尔曼从杰克逊出发,构成全军的最右翼;麦克勒南奋力前进接敌,布莱尔师配属给麦克勒南指挥;麦克弗森亦向前运动,支援处于前锋地位的霍维师。



没过多久,钱皮恩山之战(贝克河之战)就打响了。由于北军麦克勒南部行动迟缓没能很快抓住南军主力,南军的防线很快形成,北军失去了在野外歼敌的大好机会。彭伯顿占据的阵地是极为坚固的,部队在这里能够掩护通往爱德华车站的3条道路,史蒂文森师在左翼扼守那道山梁的北段,多恩师居中,洛林师位于右翼。



位于北路的北军霍维师率先发起进攻,南军右翼的洛林师没有遇到太多麻烦,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是南军阵地的左侧和中央。为保护其右翼,麦克弗森军的洛根师向南军史蒂文森部位于钱皮恩山北侧的部队发起了进攻。洛根部打得十分漂亮,他们一个包抄就越过南军防线打到南军阵地背后,在这里能够阻止南军撤向贝克河上唯一的一座桥。然而,由于不了解当地的情况,格兰特没有充分发挥这一战果,反而还要求他们放弃有利形势去援助霍维部。北军就这样最后失去了在野战中歼敌的可能。在麦克弗森军克罗克师与洛根部的帮助下,霍维部成功地攻占了钱皮恩山,史蒂文森师被击溃。多恩无计可施,只好撤退。此战彭伯顿伤亡了3839人,24门大炮,格兰特的军队伤亡了2408人。



彭伯顿得知格兰特正向格兰德加尔夫推进企图进攻他的后方后,就决定坚守大布莱克河。他撤退到布莱克河桥对面的桥头堡,有条铁路从桥上通过,部队在这里修筑了许多用于防御的桥头堡工事,准备阻止格兰特的进一步推进。



格兰特命令谢尔曼军全速开往大布莱克河上游几英里处的布里奇波特,并从那里与乘趸船过河同他会师的布莱尔的第5师一道,包抄敌军的翼侧。实际上在他们到达预定位置之前彭伯顿部就被击溃了。

17日早上8时,充当了北军先锋的麦克勒南军卡尔师与南军接上了火,这次进攻获得了全胜。多恩率军败逃到了河对岸。这次战斗中,南军有1751人被俘,18门大炮被缴。格兰特的部队伤亡276人,其中亡39人。



上午9时许,战斗全部结束。联邦军利用这天的剩余时间在河面上架设桥梁。范·多恩的部队临危受命,在一次自杀性的冲锋中终于摧毁了河桥,为南军立了一功。然而,北军士兵挑灯夜战,在午夜时分终于架好了3座桥梁,谢尔曼的部队也在河上游架起了浮桥。就在北军重新架桥之际,南军迫于谢尔曼部的压力将驻守海恩斯崖的1个旅的兵力撤到了维克斯堡。约翰斯顿认为没有海恩斯崖南军就不可能守住维克斯堡,命放弃维克斯堡,但守军经讨论后拒绝了。



现在,格兰特只有作围攻维克斯堡的打算了。不过,格兰特仍然希望,敌人的士气一落千丈,他的部队能一鼓作气地攻破维克斯堡的城防工事。



在维克斯堡战役过去的18天里,格兰特在几乎没有得到任何补给的情况下率联邦军行进了约180英里,连打了5个胜仗,总计俘虏、毙伤敌军约1.2万人,自己仅损失了4379人。这一事实充分说明,格兰特的战略战术要比约翰斯顿和彭伯顿高出一筹。约翰斯顿和彭伯顿的军队尽管在数量上占有优势,但他们由于在指挥与部队协调上的失误却在运动中被格兰特分隔阻断,各个击破。这次情况在东部倒是常看见,不过是发生在南部同盟军的罗伯特·李身上。



维克斯堡城坐落在一片高地之上,它的下面是一片丘陵叠障、沟壑纵横的低地。对于任何部队来说,这里都是很难逾越的障碍。彭伯顿的部队在高地上构筑了由碉堡和火炮阵地,共有128门大炮,组成了坚固防线。这条防线由规模庞大的土木工事加以防护,整个阵地由散兵壕联成一片。南军这道强大的防线从维克斯堡以北2英里处的河边开始,由东向南到格拉斯牛轭湖,这是一道两壁徒峭的深壑,再到杰克逊大道,然后沿西南走向的阿伦顿山岭折回到维克斯堡以南3英里处的河边。整个防线形成了一条约9英里长的弧形线。



南军在维克斯堡内的总兵力为2万人。彭伯顿将史密斯将军的师部署在防线的北端,将福米将军的部队置于史密斯的右侧,然后再将史蒂文森将军的师部署在福米将军的右侧。在前些日子表现颇佳的多恩的部队被留作预备队。



到19日上午,格兰特的3个军已部署就位,其中谢尔曼军最靠近南军的阵地。谢尔曼军位于北军右翼,该军占领了视野十分开阔的一片高地。在其左侧,麦克弗森的部队部署在杰克逊大道两边。麦克勒南的2个师位于北军左翼。



5月19日下午14时,格兰特下令向维克斯堡全线进攻。但那些曾狼狈逃窜的同盟军在坚固的防御阵地上士气大振,使联邦军队的进攻遭受惨败。5月22日,格兰特再次下达了攻击命令,联邦军士兵虽英勇作战但仍失败了。北军只好算修筑工事,作长期围困的打算。



北军为尽早攻克维克斯堡调来了充足的兵力与食品、弹药。最后他们拥有了7万多人的队伍和近250门大炮。他们还要防备约翰斯顿从他们的背后发起进攻,为此北军修筑了另一条防线,格兰特还从孟菲斯调来几乎整个赫尔伯特军,哈勒克也从密苏里州和俄亥俄州派来援军。联邦海军已将密西西比河严密封锁,南军不要指望能从河上得到支援了。而这时的北军在万事俱备的情况下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恰巧在6月25日和7月1日这两天,南军防区内又发生地雷爆炸,工事破坏严重。格兰特断定南军已陷入绝望之中,因而下令于7月6日发起总攻。然而未等北军发起进攻,南军就垮了。 7月3日,南军要求谈判。1863年7月4日,3.1万名南军将士走出防御阵地,将军旗覆盖在他们交出的成堆的枪械上,然后回到维克斯堡城内,开始由北军供应粮食。



这次战役,北军大获全胜。南军在维克斯堡地区的部队被一扫而光,格兰特以伤亡和失踪仅8873人的代价消灭了4.5万人的南军密西西比军团,其中俘虏南军2.9万人,是战争期间北军俘虏南军人数最多的一次。



哈得森港的南军自5月23日以来一直处于北军的包围之中,在听到维克斯堡失守的消息后,这支部队的司令官于7月9日率部投降。密西西比河两岸的最后一支南军部队就这样被解决了,用林肯的名言来说,“父亲之河无忧无虑地奔向大海。”


九、奇克莫加--查塔努加战役



维克斯堡战役后,格兰特未作丝毫停留,立刻移师查塔努加,着手完成林肯的第三个愿望,这时西部地区的主战场已转移到田纳西州。



查塔努加具有重大的战略价值,是南方的铁路枢纽,周围物产丰富。与维克斯堡一样,双方对于这里都是势在必得。在格兰特来到这里之前,联邦军队罗斯克兰斯少将指挥的坎伯兰军团与南部同盟军布雷格中将指挥的田纳西军团在奇克莫加--查塔努加地区进行了长期的拉锯战。



1862年12月31日至1863年1月2日,罗斯克兰斯在默夫里斯伯勒之战(斯通斯河之战)中击败了布雷格。布雷格撤退到图拉荷马的谢尔比维尔-沃特雷斯一线,并在后方城镇塔拉霍马构筑了预备阵地,双方在1863年6月底以前的主要作战方式是骑兵突袭,布雷格稍占优势。



6月23日,罗斯克兰斯开始进攻查塔努加。罗斯克兰斯的3个军,共有步兵40746人,骑兵6806人,炮兵3065人。此外,罗斯克兰斯还拥有应急预备军12575人。布雷格的部队共有步兵30449人,骑兵13962人,炮兵22541人。这时,东部来的伯恩赛德率领俄亥俄军团开赴查塔努加东北100英里处田纳西至弗吉尼亚铁路线上的诺克斯维尔镇。罗斯克兰斯通过一系列的机动作战迫使布雷格于6月27日退到塔拉霍马防线。虽然南军官兵在此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罗斯克兰斯指挥联邦军发起了一次突击,摧毁了塔拉霍马南面的一座南军补给站,联邦军的2个步兵旅也对南军实行了侧击,布雷格被迫后退到查塔努加固守。这一时期联邦军的机动作战相当出色,他们八天中占领了同盟军两道坚固设防的阵地,俘敌1600名,缴获大炮11门,而罗斯克兰斯自己仅伤亡560人。



8月16日,罗斯克兰斯准备渡过田纳西河进攻布雷格。田纳西河的东岸分布着一条山脉,山脉从查塔努加向西南倾斜,穿过佐治亚州的西北角,一直延伸到亚拉巴马州,奇克莫加-查塔努加战役就要在这里进行。位于最西端的是拉孔山(与田纳西河平行),稍向南面和东面便是桑德山,然后是卢考特山,绵延100英里,一直到达查塔努加以南1至2英里处的田纳西河畔,使各个渡口远远地隔开。拉孔山和桑德山之间是一道山谷,卢考特河从中穿流而过。在山谷的东面,地势陡峻,形成另一个难以逾越的屏障,叫米申纳里岭,此岭距查塔努加城正北的田纳西河40英里。在此岭的东面,地势逐渐向宽阔的奇克莫加河方向倾斜。



罗斯克兰斯派出2个步兵旅和一些骑兵以及骑马步兵沿查塔努加以北的田纳西河向有敌军防守的渡口发动佯攻,他的目的是让布雷格认为他会在查塔努加以北渡河,布雷格果然把他的部队全部集中到这一地区,放松了对下游几个渡口的警戒。8月29日到9月4日,罗斯克兰斯率领托马斯的14军、麦库克的20军、克里腾登的21军渡过了田纳西河。当布雷格发现联邦军已在查塔努加南面渡河后,他率军撤出查塔努加来到南方的拉斐特,以便保护其到亚特兰大的补给线。在这里布雷格巧妙地集结起他的军队,并派一些“逃兵”到查塔努加散布同盟军士气低落、溃不成军的消息,诱使罗斯克兰斯落入圈套。罗斯克兰斯果然上当,他于9月9日命手下的三个军分散追歼布雷格部,而当时布雷格手里有波尔克、丹尼尔·哈维·希尔和巴克纳的三个军,还有约瑟夫·约翰斯顿军团2个师的支援,兵力是北军分散开来的任何一个军的三倍,这就给了布雷格一个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机会。
布雷格将部队部署在从“李与戈登”磨坊附近到拉斐特之间,同时派希尔军的克利伯恩师占领皮金山各山口。他决定先打罗斯克兰斯的中路部队托马斯军,然后再收拾两翼。9月9日晚布雷格下令于次日兵分两路向位于麦克莱莫尔山谷的托马斯军的先头师发起进攻,一路由波尔克军的欣德曼师从东北方向前推进,另一路由希尔派遣或亲率克利伯恩师穿过皮金山口向西进发。但希尔接到命令后却答复说命令无法执行,因为他的师长病了,而且两个山口被倒伏的树木阻塞,24小时内无法清除干净。



因欣德曼部已在10日到达进攻位置,布雷格决定继续实施原定计划,并派出巴克纳军去支援欣德曼。两位指挥官见面后却认为他们商量的方案比原定方案更好,就向布雷格请示,布雷格坚持原定计划,这一来一往耗费了不少时间。由于欣德曼与巴克纳的拖延,当南军的进攻在11日中午过后打响时,机警的托马斯已率部撤出了险境。本来布雷格已在阵地上集结了约3万军队,足以打垮托马斯三分之二的部队,但由于其指挥系统出了问题,他的计划未取得预期效果。



攻击敌军中路未成,布雷格于12日晚6时向波尔克下达命令,要求他各个击破克里腾登的部队。在当天的大部分时间里,克里腾登军的2个师位于奇克莫加河东岸,1个师位于“李与戈登”磨坊附近,三个师正在来回移动试图摸清南军的动向,全然不知自己所面临的危境。布雷格低估了克里腾登军在奇克莫加河东岸的兵力,他认为北军在那里只有一个师,便命令波尔克在皮瓦恩河边的灵戈尔德西南消灭这支部队。在波尔克接到命令时,克里腾登全军已经会合,部署在河的对面,波尔克面对优势敌军只好掘壕固守待援并向布雷格报告。当13日凌晨布雷格作好新的部署准备进攻时,克里腾登已逃出陷阱。布雷格的计划至此全部失败。布雷格未能在此时将分散的联邦军各个击破是他在奇克莫加战役中未获全胜的决定性因素



9月18日,罗斯克兰斯把他的部队重新集结在奇克莫加山谷。这时罗斯克兰斯的部署是:克里腾登的部队作为左翼配置在“李与戈登”磨坊的前面,托马斯的部队部署在庞德斯普林;麦库克的部队在史蒂文森山口作为右翼;由格兰杰指挥的预备部队驻扎在罗斯维尔。布雷格计划集中强大的兵力进攻联邦军左翼,将联邦军赶回到麦克莱莫尔山谷中心地区,切断联邦军与查塔努加的联系,重新占领该城。



18日上午到19日凌晨,布雷格的部队除了三个师外已全部渡过了奇克莫加河。罗斯克兰斯这时已察觉到布雷格的意图,他在当天晚上便调托马斯军保护联邦军的防线翼侧;并保卫通往查塔努加的道路,该军的防线一直延伸到“李与戈登”磨坊稍前的克里腾登军阵地的侧后。麦库克军仍留在麦克莱莫尔山谷的最右侧。到9月19日上午,双方部队在长达6英里的防线上形成了对峙状态,双方在有些地方相隔非常近。由于这个地区树木茂密,双方司令官都不知道自己的部队在哪里,当然也不知道敌人的阵地在何处。南军右翼的骑兵将领福雷斯特将军首先徒步发起进攻,北军左翼托马斯军的布兰南师两个旅将其击退,南军在得到增援后发起反攻又将布兰南与增援的贝尔德师击退。为挽救左翼,麦库克军奉命增援托马斯,布雷格也命令其左翼希尔军和波尔克军的几个师立即渡过奇克莫加河参加战斗。战斗演变成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由于南军各部间缺乏协调,南军没能抓住托马斯军与克里腾登军之间出现一个将近2英里宽空隙的机会,战局没有太大的变化,血战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19日夜,朗斯特里特率几个旅的增援部队加入了布雷格的军队。布雷格整编了部队,波尔克统率希尔军和沃克军以及他所率那个军的奇塔姆师组成右翼,共有步兵18794人及福雷斯特的骑兵3500人,朗斯特里特统率胡德军和巴克纳军及波尔克军的欣德曼师组成左翼,共计步兵22849人及惠勒将军的骑兵4000人,成为兵力较多的一翼。布雷格决定主攻联邦军的左翼,迫使他们离开查塔努加公路,并在难以行动的地带将其击溃。19日--20日夜里,罗斯克兰斯加强了其左翼的工事与兵力,托马斯在防线左翼指挥6个师,麦库克在右翼指挥两个师,克里腾登的两个师作为预备部队机动使用。布雷格命波尔克率布雷肯里奇师在20日黎明发动进攻。但直到20日上午9时30分布雷肯里奇才发起战斗。战斗开始不久,托马斯的左翼部队就被包围了,被派去增援的尼格利师又迷了路,在托马斯的一再要求下罗斯克兰斯只好进一步削弱其右翼增援左翼,这就为以后朗斯特里特突破北军右翼埋下了伏笔。南军在上午主要是攻击联邦军的左翼与中央部队,联邦军的左翼损失十分惨重。



正当战斗难解难分的时候,托马斯军的参谋冯·施拉德中校在勘察防御工事时未能发现布兰南师虽已稍向后撤,隐藏丛林中,但仍处于雷诺兹与已接管尼格利师阵地的伍德师之间的防线上。他认为这是个危险的缺口,便向罗斯克兰斯报告了这个情况。当时战场上硝烟弥漫,双方指挥官都不能清楚了解情况,罗斯克兰斯在没对情况进行核实前即命令伍德师向左翼靠拢,以加强其左翼雷诺兹的防线;同时麦库克奉命派遣戴维斯师填补由于伍德师移动所留下的缺口;作为预备队的范克利夫师和防线最右端的谢里登部也忙于向左运动以加强左翼防线。接到命令后,伍德便将他的师撤出防线开到布兰南师的背后向新的阵地移动,其他部队也开始向左移动。当伍德师走到已完全将布兰南部暴露在外而伍德师原有阵地的缺口还没被填补的时候,以清醒著称的朗斯特里特敏锐地发现了战机,他将8个旅投入伍德撤走后留下的缺口,联邦军的谢里登师,戴维斯的2个师,范克利夫的1个旅受到猛烈攻击被赶出了战场。在这同时,正匆忙向右移动的布兰南师与雷诺兹师之间也出现了一个很宽的缺口。伍德及时回师填补了这个缺口,阻止了朗斯特里特通过这里绕到左翼联邦军背后全歼托马斯军的企图,并为托马斯建立新的防线赢得了时间。由于右翼防线的瓦解以及罗斯克兰斯等高级指挥官的撤离,联邦军的防线实际上已经瓦解,支撑危局的只有托马斯部了。



在联邦军原有的左翼防线上依次是托马斯部的贝尔德师、约翰逊师、帕尔默师和雷诺兹师。托马斯的新防线与原防线几乎成90度角,位于霍斯舒岭的顶峰上。这条防线由伍德师哈克旅的1200人、尼格利师斯坦利旅的第19伊利诺伊团和第11密歇根团、布兰南师(欠1个旅)以及位于最右翼的尼格利师西尔韦尔旅防守,这条防线正对着朗斯特里特进攻的方向,这是为了防止朗斯特里特部队从托马斯阵地右翼迂回包抄,截断其撤向罗斯维尔山口的退路。朗斯特里特部对新防线一再猛攻,北军形势十分危急。这时格兰杰部还驻扎在灵戈尔德路上,当他听到传来的密集枪炮声后立即明白了战势的危急,他派遣斯蒂德曼师的惠特克旅和米歇尔旅增援托马斯,并命令丹·麦库克旅掩护灵戈尔德至拉斐特的道路。经过3.5英里的行军,斯蒂德曼率部于下午3时到达霍斯舒岭,米歇尔及惠特克马上就率部投入了托马斯右翼的战斗。与此同时,布兰南师的范迪维尔旅也赶来加强了托马斯已千疮百孔的阵地。此外,斯蒂德曼还给托马斯带来了9.5万发子弹,正是由于得到友邻部队不惜违抗上令的支援,托马斯才能抵抗住朗斯特里特的连续猛攻。然而,两面受敌的托马斯不仅要抗击敌军对霍斯舒岭阵地的攻击,中午时分他的左翼阵地也遭到了布雷格亲自指挥的同盟军的猛烈进攻。希尔军的布雷肯里奇师试图迂回包围查塔努加路上的托马斯左翼,从背后袭击贝尔德师。但该师在遇到联邦军的几个预备旅后被迫退却。此时,波尔克军连续不断的进攻给了联邦军左翼以很大压力,联邦军的贝尔德师,帕尔默师及约翰逊师都投入了正面作战。



这时朗斯特里特正在向布雷格作汇报,要求坚守住南军的右翼,同时抽出力量加强左翼的攻势,以切断托马斯的退路。但在右翼经历太长时间血战的布雷格竟然认为他的部队正面临着失败,右翼抽不出增援部队来,南军由此失去了全歼对手的机会。朗斯特里特只好单干了。朗斯特里特甚至动用了他的预备师--普雷斯顿师,并将其战线一直拉到联邦军右翼外侧。这时托马斯防线出现了一个薄弱地带,但朗斯特里特却没有利用这一有利变化,而是又发动了正面进攻,且还将普雷斯顿师的一个旅留下以对付联邦军可能来袭的骑兵部队。



朗斯特里特命欣德曼师与约翰逊师进攻北军右翼的斯蒂德曼师,这2个师将斯蒂德曼师逼到后面的一个山头上,同时夺取了布兰南师右翼的一个阵地,但他们再也没能前进一步了。朗斯特里特让普雷斯顿师的凯利旅和格雷西旅在北军左翼发起新的攻击,但受到重创。下午4时至6时,希尔军在沃克师、奇塔姆师以及利德尔师的支援下对联邦军左翼发动攻击,并一度切断了罗斯维尔路,但正要开始撤退的雷诺兹师将他们赶回了路的东边。在天黑下来后,托马斯才奉命率领坚守阵地达5个多小时的3万将士撤走,托马斯部的坚毅沉着与格兰杰等友邻部队的积极主动使罗斯克兰斯部免于了全军覆没的结局。南军取得了奇克莫加战役的胜利,但并未实现夺取查塔努加这一原定目标,原因是布雷格看到部队巨大的伤亡后失去了继续作战的锐气,没有派兵追击败退中的联邦军队。

罗斯克兰斯在罗斯维尔山口周围的阵地坚守到21日,于22日撤到查塔努加后,罗斯克兰斯决定放弃卢考特山和把该山与拉孔山分开的卢考特山谷,这个错误的决定使北军在日后付出了代价。布雷格很快就派军队占领这一带,修筑了大量工事。布雷格由此控制住了联邦军从布里奇波特到查塔努加的供应线,他还不断地派骑兵骚扰联邦军。因为失去了可靠的供给线,查塔努加的坎伯兰军团实行减半供应,弹药物资相当缺乏。布雷格乐观地相信饥饿将很快迫使罗斯克兰斯投降。



10月3日,格兰特被林肯任命为密西西比军区(包括俄亥俄、坎伯兰和田纳西三个军区)的总指挥;谢尔曼的密西西比军团及胡克的拉帕汉诺克军团也正在开往查塔努加。格兰特按照惯例对当地北军进行了整顿,在前段时期作战中表现出色的托马斯接替了罗斯克兰斯的职务指挥查塔努加的部队。麦库克和克里腾登被解除职务,他们的部队进行了合并,由格兰杰统一指挥。而布雷格对波尔克在奇克莫加战役的表现也感到失望,便以密西西比军团的哈登取而代之,希尔也被解除了司令官职务,此举使南军内部失和,布雷格威信大减。



格兰特上任后的第一战是恢复联邦军的交通线,胡克的部队于10月底到达布里奇波特后就立刻与托马斯的部队相互配合清除了布朗渡口、卢考特山谷与卢考特山上的南军,打通了从布里奇波特经水路到凯利渡口再从那里穿过拉孔山到布朗渡口,再从渡口经莫卡辛波因特到查塔努加的道路。此后联邦军便能从这条著名的“饼干运输线”获取给养了。北军打破了南军对查塔努加的围困。

11月初,布雷格派遣朗斯特里特军远征100英里去夺取被伯恩赛德占领的诺克斯维尔。由于谢尔曼的部队尚未到达,伯恩赛德只好孤军奋战并顶住了进攻。



查塔努加战役于11月23日开始,格兰特命谢尔曼攻击米申纳里岭的北端,托马斯在中部采取牵制性行动,胡克率军从卢考特山谷赶赴查塔努加河,对同盟军左翼进行突袭。23日基本未发生战斗,到了24日,胡克军在卢考特山上与史蒂文森将军的南军打了一仗。这一仗因是在浓雾和细雨中打的,故被称为“云头之战”;史蒂文森趁夜色败退至主阵地。11月25日,胡克军向米申纳里岭阵地发起了决定性的攻击突破了南军的防线,这次战斗成为南北战争中攻坚战的典型战例。按预定计划,在胡克猛攻同盟军左翼的同时,谢里登应继续强攻米申纳里岭的北端;与此同时,托马斯的坎伯兰军团应对米申纳里岭中部敌军较低的堑壕阵地发动牵制性进攻,以防布雷格增援其侧翼。可不想沦为配角的坎伯兰军团打算洗刷在奇克莫加失败的耻辱。勇敢的士兵们冒着山顶敌军的猛烈炮火,冲破了敌军一道又一道防线,使南军溃不成军,连他们的将军们都看得目瞪口呆。此战双方伤亡人数远少于奇克莫加之战。同盟军伤亡6667人,联邦军伤亡5824人。



此役南军不仅丢掉了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查塔努加和几乎整个田纳西州,而且还使联邦军很快打开了通往佐治亚州的道路。



葛底斯堡战役、维克斯堡战役、奇克莫加--查塔努加战役的胜利是南北战争的转折点,经过这三大战役后很少再有人认为南方各州会最终取胜,北方的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英、法等国对于南部各州的承认也是遥不可及的事了。



在东部战场,乔治·米德与罗伯特·李打了几个小仗后就各自收兵回营了,漫长的冬季使战场暂时平静下来。


十、弗吉尼亚双雄会



林肯提出的三个目标被格兰特完成了两个,可他却从未见过格兰特。以前他只是根据战报和他人的介绍了解到一些有关他的情况,林肯与格兰特在以前只能算是神交而已。经过维克斯堡大捷和查塔努加战役,林肯终于明白了:格兰特才是他最需要的司令官。



1864年3月8日,格兰特一行悄悄地来到了华盛顿,他来这里是奉林肯的命令来接受授予给他的美利坚合众国中将军衔,并正式就任陆军总司令。为避免引人注目他没有经过通报就进了白宫,这里与往常一样,人声嘈杂,忙忙碌碌。



在纷杂的人群中,林肯与格兰特终于见面了。格兰特中等个子,一身棕色服装,对面的是身着礼服、身材高大的林肯,尽管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都是向别人下命令的权威,但当他们站在一起时却都有些尴尬。北方的人民早就希望林肯能有一位杰出的指挥官以便早日结束战争,他们自编歌谣唱道:“亚伯拉罕·林肯,给我们一个真正的总司令!”格兰特在西部战场的成功使他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所以当他们发现格兰特就在身边后十分激动,纷纷涌过来看这位西线的传奇将领,林肯与格兰特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格兰特不得不应众人要求站在沙发上与群众见面。



在就职典礼上,林肯对这位与自己一样出身贫寒、衣着不合上层社会潮流、却在自己领域功勋卓著的格兰特情真意切地讲道:“格兰特将军,在当前这场伟大的斗争中,国家对于你所建树的功勋表示嘉奖,对于你能完成今后的任务表示信任,因此,授予你合众国陆军中将军衔。给予你这一崇高荣誉的同时也意味着把相应的重任交托给你。国家既然信任你,那么,它也必将支持你。我无须再说明,我在这里代表国家所说的话和我自己的心意是完全一致的。”美国陆军中将军衔,内战以前只授予过两人,他们是独立战争时期的总司令华盛顿和I841年--1861年的陆军总司令斯科特。  



格兰特十分庄重地致了答词:“总统先生,我接受这项任命,衷心感谢授予我这么崇高的荣誉。我们的军队已为祖国身经百战,在这样一支卓越军队的支持下,我将竭尽全力以不辜负你的期望。我深切感到现在托付给我的责任的重大,同时我也懂得,只有依靠我们卓越的军队,特别是依赖指引着各国和人类前进的上帝的保佑,我才能完成赋予我的重任。”格兰特面对林肯的礼遇,他心里是十分感激的,以前当他遇到困难、受人攻击时也是林肯在后方给他坚定不移的支持,这对于长期受人轻视、郁郁不得志的格兰特来说是很重要的。

格兰特十分清楚知道自己肩上责任的分量,他很快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针对双方的实际情况,向林肯提出了一个“全线出击”的战略行动计划:巴特勒将军溯詹姆斯河而上,格兰特和米德渡过拉皮丹河,西格尔将军溯谢南多亚河而上,艾夫里尔将军开辟西弗吉尼亚战场,谢尔曼和托马斯从查塔努加向前推进,班克斯将军则溯雷德河而上,向得克萨斯进军。这个计划总的来说就是在东部战场以消耗战为主,以费边为榜样,西部战场以大纵深机动作战为主,以汉尼拔为榜样,关键是各支部队都必须抓住南军主力猛烈进攻。当格兰特在东线,谢尔曼在西线都取得优势时,就将形成一把巨大的铁钳,等到两军最终会师时,就可以把南部同盟夹得粉身碎骨。



罗伯特·李的部队这时正集结在弗吉尼亚北部,拉皮丹河以南、弗雷德里克斯堡以西的荒野和丛林地区。而波托马克集团军在拉皮丹河北岸的山脚下安营扎寨,山顶就是北弗吉尼亚军团的观察所。拉皮丹河对岸,在罗伯特·李的部队后面是里士满。与他的前任不同的是,格兰特不把攻占里士满作为第一目标,他要求首先部队歼灭南军主力。格兰特在以歼灭敌方有生力量为作战目的这点上与林肯不谋而合。格兰特还想利用南军对于他的前任们的习惯看法,通过佯攻里士满来抓住罗伯特·李的主力,经过慎重考虑后他决定走经过莽原的中路直取里士满。那里方圆20英里都是灌木丛与沼泽,地形不利于使用大炮与骑兵。一年以前,胡克就是在那儿吃了败仗的。



1864年5月3日晚,军号划破夜空,节奏快捷的战鼓声响起,波托马克军团的一个个团队,一支支炮兵连整队集合,12.7万名官兵鸦雀无声等待向进军的命令,部队销毁富余物资的大火照亮了天空。



这时,罗伯特·李将军与他的军官们正站在克拉克山上,他指点着前方暗红的夜空向军官们分析战场态势,他推断格兰特这次挟西部大捷的声威而来,他一定会走一条直接、不要策略的路线,即渡过伊利河和杰曼纳河取道莽原而来。17英里外,格兰特踌躇满志地正在阅兵,他对米德说:“我绝不要什么策略!”



格兰特的部队开始渡河,这时并没有发生他预料中的战斗。只要穿过山茱萸的白花和春天的新绿交相辉映的莽原到达开阔地,林兰特的炮兵和骑兵就能大显神威了。部队花了一夜的时间渡河,在莽原的小径上排着几英里长的步兵队列,后面是几英里长的车队。古弗诺尔·沃伦少将指挥的第5军行动起来过分谨慎,直到5月4日晚上,他部队的前锋还没穿过莽原,第6军被阻塞在他后面的狭路上。



罗伯特·李见格兰特已完全进入不便预展兵力的莽原地带,他立即派朱巴尔·厄尔利率一部人马绕道袭击格兰特侧翼。这场战争中一个经典的场面出现了。战报送来时,格兰特坐到地上,背靠着一颗小松树,捡起一块木头,削了起来。踏实而忠于职守的米德则去与沃伦了解情况、交换意见。米德派人回来报告说,进攻十分猛烈,格兰特仍然坐在那儿削木头,根本不为所动。



这时波托马克军团的北面正经受着南军骑兵的猛烈攻击,南军想截断联邦军队退过河去的道路。北军处于后方的第六军试图摆开作战的阵势,但不利的地形与混乱的战事让他们很难成功。这时的战场上烟雾弥漫,很短的距离以外人们就会彼此看不见。南军的炮火暴风雨般袭来,士兵们辨别不出方向,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灌木丛也很快就着火燃烧起来,使得形势愈发混乱。



格兰特和罗伯特·李在以前的战斗中都是既调动自己的部队也调动敌人的部队,然而这一天,他俩使尽浑事解数都不能使对方挪动半分。罗伯特·李想把波托马克军团的退路切断,没有成功。格兰特想冲出让他束手缚脚的灌木丛,也冲不出去。不过他们都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格兰特抓住了罗伯特·李的主力,罗伯特·李伏击成功。混战中的双方搅成一团,军官们靠指南针指挥,部队只能朝有声音的地方射击,没有谁知道自己一方是胜了还是败了。



这时华盛顿与波托马克集团军之间的联系也断了。在接到格兰特已渡过拉皮丹河的电报后电报机就不响了。华盛顿谣言四起。到处都可以听到人们说:“再过24小时,罗伯特·李就打到这里来了!”林肯十分着急,可他坚信与自己有许多共同点的格兰特不会让他失望,但不利的消息又使他不得不常常去看有没有新的电报传来。



尽管双方都打得精疲力竭,但在5月5日凌晨5时,双方都同时向对方发起攻击,他们都认为这次一定能将对手打垮。昨天艰苦的战斗过多地消耗了南军的力量,而北军实力强大的优势这时刚开始显现。南军的中央部队开始动摇,如北军突破中路冲到开阔地,南军就会被分而歼之。罗伯特·李的心里很明白这一点,但他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没有预备队可用,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阵地一点点地被突破,唯一可指望的朗斯特里特军团正在从西部战场赶来的路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阵地崩溃了,在罗伯特·李眼中蓝色的浪潮正在越过灰色的大堤。绝望之余的罗伯特·李这时又听到身后也传来喊声。他一转身,就看见了在两面战旗带领下,大队人马正快速奔赴战场,这是朗斯特里特的先头部队--得克萨斯第1与第4步兵团。“得克萨斯万岁!”他喊道,摘下帽子,在头顶上挥舞。“得克萨斯万岁!”800来名士兵跑上前来排成战斗队形。“冲啊!”兴奋的罗伯特·李率领第一批援军冲了上去,后面朗斯特里特的主力也陆续赶到。朗斯特里特冷静地指挥部队向联邦军队发起攻击,部队伤亡极大,中午时分,就在朗斯特里特要突破联邦军的左翼时却如同杰克逊一样被自己人误伤,虽说他要求部下继续进攻,但没有他的指挥进攻还是停下来了。



入夜不久,佐治亚州的约翰·戈登突然袭击联邦军右翼,给北军造成重大伤亡。格兰特那里收到了一连串坏消息。两名联邦军的将军被俘,约翰·塞奇威克指挥的第6军正向拉皮丹河溃退···
 
  格兰特这时还是坐在树下削着木头。一名军官恳切地进言,“危险了”,他喊道:“我知道李,他会把全部兵力摆在我军与拉皮丹河之间,切断咱们的后路!”格兰特拿下嘴上的雪茄,大发脾气。“我真不想听李要干什么的话了”,他说。“你们有些人好像总以为他会突然间翻了两个筋斗,落在我们的后方,同时还落在咱们的两侧。回你们的指挥岗位上去。别老想着李要干什么,想想咱们自己将干些什么!”不过有关塞奇威克部的坏消息还是不断传来。“我不相信,”格兰特仍然坚持现在的部署。深夜,右翼传来的确切消息说塞奇威克挡住了戈登的进攻,指挥部军官们的心情与枪炮声都逐渐平息下来。大战之后的莽原上处处都是大火,地上水洼里的血水被蒸发到空中,活着和战死的人都一动不动。“李将军可真让咱们忙了一气。”格兰特说道。格兰特现在知道所面对的这位将军与其他南军将领相比可说是炯然不同的,对面的罗伯特·李也正在想着格兰特,“先生们”,他对参谋们说,“波托马克集团军有了一个头儿了。”



尽管在莽原之战中北军损失了1.8万人,但格兰特只让部队进行短暂的休整后就又开拔了,在莽原东部小径上的一个交*路口,格兰特面临一个重大选择,是向左撤回北方还是向右继续南下?当格兰特命大军继续南下时,军队发出一片欢呼,夜行军变成了胜利的进军。当时的人都认为这是格兰特一生中决定性的时刻,如果他撤兵的话,他就会成为胡克第二,实际上格兰特早就决定要去包抄南军左翼了。罗伯特·李发现了他的动向,判定他们下一次交战的地点是斯特奇尔韦尼亚,约翰·戈登认为,这并不是因为罗伯特·李有什么特异能力,而是他具有一种“推断对手思维程序、勾划敌人行军路线并在地图上标明未来交锋之处”的能力。



5月8日,北军来到斯波奇尔韦尼亚时发现斯图尔特的骑兵正在严阵以待,南军打响了斯波奇尔韦尼亚之战的第一枪。南北双方依托工事打了整整两天,伤亡之大令当时的欧洲人为之咋舌。为打开呈胶着状的战局,格兰特在巡视前沿时发现了南军的胸墙有一个一英里长的半圆形突出部。南军称其为“骡蹄”。如果从两侧和正面同时发起进攻把它拿下来,南军阵地就破了。格兰特命军队向南部同盟军的右翼发动佯攻使罗伯特·李以为主攻之处在此,便把骡蹄处的大炮调去增援。这天夜里已经伤愈归队的汉考克率军对“骡蹄”发起了进攻,南军想调回大炮时已太晚了。南军只好在突出部的底部筑起一道新的防线。汉考克紧逼不舍,全力猛攻这个新阵地。南军在罗伯特·李身体力行的号召下坚守住了这个条新防线。当时罗伯特·李来到前沿,按辔徐徐从战士们身边走过,手里拿着帽子。他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士兵们都明白他对他们的号召,军心大振。

罗伯特·李虽然被很多人认为在战略上更出色一些,他这时却更重视每一次战斗的胜负,而格兰特更重视的是整个战争的发展。格兰特知道南军的缺点就是得不到延续不断的补给,而罗伯特·李的指挥又是出神入化的,所以他采了一种抓住就不放的消耗战术。



当他在斯波奇尔韦尼亚消耗了南军大量兵力后,再次脱离接触,挥师向北安娜河畔进发了,这时已是5月12日。北弗吉尼亚兵团又早早地在那里等待格兰特了,而且阵地选择得很好,并筑起了堑壕。经过一番交锋,格兰特见没有可趁之机便不得不相机行事,脱离战场,继续向侧翼转进,罗伯特·李也跟着他转移。
罗伯特·李来到科尔德港(冷港)后,立即筑起胸墙等待联邦军。格兰特为避免罗伯特·李退守里士满后遭遇艰苦的围困战便想在科尔德港把他彻底打败。6月1日,北军全线出击,被南军击退。6月3日凌晨4点半,联邦军主力汉考克部再次向南军工事发起进攻,他们没偷袭,也没有从侧翼包抄,而是全力突破南军的正面阵地。他们在跳出堑壕冲向敌人之前,各在背部用针别上一张纸条,写明自己姓名和籍贯,以供死后认尸。南军列队站在工事后面弹无虚发地向进攻者开枪。因兵力不继南军阵线开始出现缺口,罗伯特·李指挥部队开始撤退。这场战斗持续了20分钟,双方共伤亡一万人,平均每分钟500人,每秒钟8人,南军的伤亡仅占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后来联邦部队称其为“屠宰场中的杀戳”。



格兰特在一个月内,把战线向敌方推进了近100英里。但这时,他的部队伤亡已达6万人,罗伯特·李也损失了3万人。可北方的新兵与物资在不断补充进波托马克兵团,罗伯特·李却没有源源不断的补充。



林肯前往罗伯特·李的家阿灵顿看望伤员,那里已被军队征用成了一个医院。当他看到大批战死者还没掩埋时就说应该立即让战死者入土。于是,阿灵顿成为这些士兵最后的归宿,也有人说此举是林肯对于罗伯特·李的报复。



格兰特此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即使当上了陆军司令官,格兰特有时仍需在两条线作战。陆军部长斯坦顿就曾跑到林肯处告状,指责格兰特“擅越职权”抽调大批卫戍部队去前线,致使华盛顿处于危险的境地,林肯板着面孔说:“部长先生,你知道我们尽力指挥这支部队已将近三年了,但我们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果。因此我们从千山万水之外把格兰特先生调来帮助我们指挥这支军队,所以我想我们最好还是让格兰特先生按照他自己的主意去干。” 林肯对格兰特的信任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还常以格兰特的“总征兵官”自居且引以为荣。在一次群众集会上,他向台下万头攒动的听众们高声问道:“如果我发现一旦把大量的兵员和物资立刻送到前方,就能使格兰特将军势如破竹地向前推进,那么你们愿意给我提供这些兵员和物资吗?“群众高呼:“愿意!“林肯接着说:“那就请准备好,我正在等候着这样一个机会。“随着格兰特的地位、声望日益提高,民主党人放出风声说准备提名他为总统候选人,于是有不少好心的朋友提醒林肯要提防格兰特。林肯丝毫不计较,他不止一次地说:“如果格兰特能拿下里士满,就让他当总统好啦。”他还说:“如果格兰特将军当总统能更有利于镇压叛乱,我赞成他来当。他会忠于我们解放黑人奴隶和使用黑人士兵的政策,如果这项政策得以贯彻,谁当总统都一样。”林肯的支持使格兰特逐渐免除了两线作战之苦,全力专注于前线战事,日后他更以林肯政治事业的继承人自居。



罗伯特·李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便是格兰特率部形成对里士满的包围,但是自从莽原之战以来,他一直害怕发动进攻,因格兰特的战术看起来虽是笨拙,但却无懈可击,罗伯特·李只能与他拼实力,而南方的战争潜力已近枯竭,他们拼不起,罗伯特·李一直想找一个可以迅胜格兰特的办法。6月12日,格兰特开始把指挥部移往詹姆斯河,他用小股部队吸引住罗伯特·李,而把主力趁机用船运过了詹姆斯河。这对南方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里士满已十分危险了。



格兰特过河后率军直逼里士满以南25英里处的彼得斯堡,他的目的是切断首都与南部同盟其余地区的联系。当联邦军的先头部队到达时,彼得斯堡并未设防,但是参加过科尔德港之战的威廉·史密斯对那场屠杀的记忆太深了,他亲自作了好几个小时的实地侦察。最后,他终于向南部同盟军的阵地发起进攻,阵地一下子就被攻陷了。彼德斯堡的守将博雷加德只好把孩子和老人集中起来,逼他们进入主阵地后面的战壕,可史密斯这时却停了下来。史密斯的部下们再三向他请求趁罗伯特·李到达之前发动进攻,但是史密斯以风险太大、自己兵力弱小为由拒绝了。等格兰特率主力到达彼得斯堡,罗伯特·李已溜进堡内修好了工事。



6月15日,格兰特连续发起三次总攻,都被南军击退,双方又形成对峙局面。格兰特认识到,短时间内攻破彼得斯堡是不可能的,他决定围困住罗伯特·李等待时机。



为打破围局,罗伯特·李派朱巴尔·厄尔利率领两万人沿谢南多亚河谷北上华盛顿。7月11日,厄尔利兵抵华盛顿郊区,拿下了距华盛顿仅5英里的银泉镇,他在那里大肆骚扰。格兰特回调两个师回防华盛顿,击退了厄尔利,接着又在温切斯特和渔父山两次战斗中获胜,把南军赶出了谢南多亚河谷,华盛顿转危为安,这也是漫长的战争中华盛顿所遭受的来自谢南多亚河谷的最后一次威胁。



格兰特不断命部队发起进攻以吸引南军走出工事,但罗伯特·李深知他的部队已经不起折腾了,坚持不肯出工事。格兰特又将战线向西推进,试图切断罗伯特·李的补给线,使南军防线不断拉长,以求分散罗伯特·李的兵力。后来又发生了“火山口战役”,当时南军的阵地已被联邦军通过地道埋设的火药炸开了一个缺口,但联邦军队却未能抓住这个机会扩大战果,战局仍是僵持不下。虽然格兰特没有歼灭罗伯特·李,但他将南军最精锐的部队牵制住了,使其他战场上的联邦军得以高歌猛进,胜利不断。

南方这时已成为了一座孤堡。最后一条从外界获得供应的路线也被切断,海面上全是联邦海军舰队。由于战争的破坏,南方的物资短缺现象日益严重,粮食、衣服和弹药严重匾乏;冬天缺煤,夏天没冰;没有皮革,不得不用木头做鞋穿;伤病员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到,就更别提什么药品了。奴隶主为控制局势日益专制,否则南方一定会被此起彼伏的暴动吞没。人力资源也在枯歇,凡是十七至五十岁之间的男子都被征入军队了。受害最深的还是南方的普通老百姓,当奴隶主们在为吃不到新鲜的食品而抱怨时,他们已经断粮了;他们也不能如奴隶主一样出钱请人代服兵役,他们只有一个又一个地献出自己的亲人,这是南方的富人们为维护自己的特权而进行的战争,可去当炮灰的却都是穷人。他们还不敢公开发表意见,因为所有言论和报道都受到严格的监控,稍不留意就会大祸临头,法律受到以杰弗逊·戴维斯为首的奴隶主的肆意践踏。


十一、向海洋进军




威廉·提康普塞·谢尔曼在1820年出生于俄亥俄州,1840年毕业于西点军校。战争期间,他多谋善断,指挥有方,身先士卒,战功卓著,成为格兰特最得力的部将。格兰特被提升为西部最高指挥官时,他被派去指挥田纳西军团,格兰特晋升为联邦陆军总司令时,他继任西部最高指挥官。



谢尔曼是主张对南方叛乱分子实行无情打击的北方高层将领之一。他曾给林肯写信,系统地表达了他的政治主张:“南方必须由我们来统治,不然南部就要统治我们。我们必须征服他们,不然我们就要被他们所征服。他们除了要征服我们之外别无他求,而妥协之谈全是胡说八道。我们知道,任何妥协都只能遭到他们的嘲笑。……所以我是不愿意去哄他们的,更不愿用让步去迎合他们,只有让他们饱尝战争的苦头,使今后几代再也不敢诉诸战争。”在这封信中,他还提出这样一种政策:“我们应派军官、警察、法庭深入到南部的各个角落。……至于时间,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都在所不惜。我们一定要清除和摧毁一切障碍,有必要的话,就杀死每一个人,夺走每一寸土地,没收每一件财物,一句话,破坏我们认为应该破坏的一切东西。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在军事问题上,谢尔曼主张打破一切因循守旧、墨守成规的军事传统,采取大胆进攻的战略战术,尽快把战争打出一个明显结果来。谢尔曼的这些与众不同的观点主张,不仅赢得了格兰特和林肯的称赞,也为他自己博得了美国“第一位现代将军”的称号。



在格兰特于1864年3月8日被任命为联邦陆军总司令后,其西部战场最高指挥贺的职务由谢尔曼接任,谢尔曼积极贯彻格兰特的预定方案,切断敌人交通线,以优势兵力不断压迫敌人,使其不能得到喘息和休整,从而在运动中加以削弱和消灭,破坏一切可以资敌的设施。1864年5月5日,谢尔曼率领西线10万人的大军从查塔努加出发,进军亚特兰大,从而揭开了美国内战史上最为激动人心的精彩篇章。



约瑟夫·约翰斯顿采取边打边走和坚壁清野的策略企图拖垮谢尔曼的部队,谢尔曼则轻装前进,紧紧地缠住约翰斯顿不放。谢尔曼部队的弱点在于后勤供应线十分脆弱,全军的补给都仰赖通往纳什维尔的铁路。谢尔曼命令部下“要动用整个军团来守卫,每一英寸铁轨都事关全线。”



这里崎岖不平的地形对防守十分有利,南军的约翰斯顿并不打算主动进攻,而是宁可让出土地也要保存实力。南军一步步地后撤,约翰斯顿的设想是诱敌深入,让谢尔曼对坚固的工事发动正面进攻,等北军的实力受到损耗后等待最有利的时机发动决定性的反击。但谢尔曼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他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包抄南军侧翼,决不给约翰斯顿以可乘之机。双方军队短暂交火后,北军占了上锋,开始从约翰斯顿最初的阵地沿洛基菲斯岭向肯尼索山前进。6月27日,谢尔曼错误地判断约翰斯顿已拉开战线,中心空虚,便发动了攻击,结果伤亡3000人。谢尔曼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又恢复了不直接进攻的作法,迫使约翰斯顿向查塔胡奇河后撤。接着,北军第一次向东迂回,使约翰斯顿撤到了桃树湾。



戴维斯总统沮丧地注视着这次战役。他一直反对后撤,随着放弃的阵地不断增多,他对约翰斯顿的信任也日益减少。当约翰斯顿拒绝立下保卫亚特兰大的军令状时,戴维斯大发雷霆。亚特兰大对于南方来说确实太重要了,地位仅次于里士满,有着宝贵的军事工业,还是连接西部和弗吉尼亚的最后一条铁路的干线枢纽。失去亚特兰大对于南方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对民心士气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7月17日,戴维斯任命约翰·胡德为田纳西军团司令。与他的前任一样,胡德还是没有抓住北军的薄弱环节即交通线进行攻击,反而同北军展开正面对攻战。胡德率军向联邦军发起了进攻。在7月20日-28日的桃树湾、亚特兰大和埃兹拉教堂等战役中,联邦部队利用阵地防御的有利条件,打死打伤敌军1.3万人,自己损失6000人。胡德部队进攻受挫后退守亚特兰大。



在陆战正酣之时,双方在海上也没闲着。1864年2月17日,联邦军停泊在查尔斯顿港外的轻巡洋舰“休斯敦”号被南军的乔治·狄克逊上尉指挥的“亨莱”号潜艇击沉,成为潜艇战的第一个受害者,“亨莱”号在完成任务后也被“休斯敦”号下沉的旋涡卷到了海底。“亨莱”号的研制者是霍勒斯·亨莱上校,他在工程师麦克林·沃森的帮助下于1863年为南军造了“亨莱”号。这艘潜艇是由一台锅炉改装的,长18.29米,以8名水手摇动螺旋桨推动,速度可达4节,武器为一枚水雷,霍勒斯·亨莱在这次出击前就已因事故去世。

在亚特兰大被攻克的前一周,英勇的联邦海军将领法拉格特率领一支舰队,强行穿过水雷区,绕过保卫港湾入口的城堡,打败南方的一支海军分舰队,夺取了城堡,切断了莫比尔港与外界的联系。当时水雷未爆炸的原因是早期的水雷引信易受潮失去作用,尽管联邦海军士兵在舰上不时听到引信发作时的“嗒嗒”声,但它们就是不爆炸。



1864年9月11日,联邦大军攻占了亚特兰大。11月15日,谢尔曼命部队捣毁了亚特兰大市的全部铁路和工业设施,并一把火把近三分之一的市区烧成灰烬。然后,谢尔曼亲率62000名北军,分兵四路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程,仅带少量的给养,开始了对南方的扫荡,另有60000人由托马斯率领去保卫联邦军漫长的交通线。部队带了足够的军火,却没有带多少粮食,他打算在佐治亚州获取一切。他本人以身作则,只带了一套换洗的内衣、地图、一瓶威士忌酒和一捆雪茄烟。

大军行进时排成几队纵队,还在两翼派出了很多小分队,他们的任务是侦察与搜索,然后就是彻底的破坏。一股又一股的敌人被消灭,谢尔曼的部队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摧毁了沿途所有车站、铁路,摧毁了沿途扫荡了所有的种植场和农场,解放了成千上万的黑人奴隶,奴隶主的一切财产都被收缴成为军队的给养,实在搬不动的就分给当地黑人,谢尔曼认为这些本就是黑人奴隶们创造的,且黑人们踊跃地支持他的军事行动也理应得到报酬。经过32天的跋涉,谢尔曼大军的身后是一条长300英里,宽60英里的焦土地带,南方的战争潜力受到极大破坏。与东部战场相比,参加这次进军的北军士兵们可说是整个战争中最为走幸的,奴隶主丰富的库存让他们个个享受得心满意足;到处受到黑人们救世主般的欢迎;以前掉队与被留在当地养伤就意味着灾难,现在不同了,掉队与负伤的都可得到黑人们的照料。仅仅用了一个多月,谢尔曼便横穿叛乱地区,饮马大西洋。虽然在小说《飘》里他们都是一群来自北方的狼,但事实却证明这是一次光荣的进军!



11月30日,胡德再次率领南军对约翰·斯科菲尔德防守的坚固工事进行了自杀性的攻击,损失6252人,斯科菲尔德只损失了2326人。当斯科菲尔德撤出战斗,率部至纳什维尔与托马斯的军团会合时,胡德紧追不舍,并对这座森严壁垒的城市进行了有名无实的包围。12月中旬,托马斯发动进攻,最后歼灭了胡德的部队,当时胡德仅剩下2.5万名士气低落的士兵。



12月21日,谢尔曼攻下萨凡纳,将密西西比河以东的南方分成南北两半。时值圣诞节前夕,谢尔曼打电报向林肯报捷:“请允许我把萨凡纳,包括其中的150门大炮及大量军火和大约2.2万包棉花,作为圣诞节的礼物献给您。”此举对于正在竞选总统连任中林肯无异于雪中送炭,而林肯竞选连任成功被人称作是决定南方失败的最后一个因素。杰弗逊·戴维斯以前一直把最高指挥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落到这步田地他才把指挥权推给了罗伯特·李。



不久后,南方议会以微弱的多数通过了一项法律,规定只要黑奴们愿意加入军队,那他们就可以获得自由。奴隶主们大概不知道商纣王,否则他们在作出这项决定时是会慎重的。



1865年1月,波特抽调了近100艘舰艇与陆军一道向位于威尔明顿港海上入口处的费希尔要塞发起协同进攻,与1864年圣诞节进行的第一次攻击不同,这次北军成功地占领了要塞,威尔明顿港被彻底封锁。至此,南军的后勤系统已被完全催毁。



1865年2月1日,谢尔曼大军离开萨凡纳开始了第三次远征。这次远征的目标是北上经过南卡罗来纳的哥伦比亚,直捣北卡罗来纳的罗利,最后与格兰特会师于弗吉尼亚。出发之前,谢尔曼指出:“这次进军将比‘向海洋进军’要困难10倍,也重要10倍。”



这次进军最大的敌人是恶劣的天气和崎岖不平的地形,连绵不断的雨雪使整个大地成为一片沼泽,谢尔曼的6万大军冒雨前进。一路上谢尔曼大军按惯例实行了毁灭政策,摧毁了一切铁路、桥梁、兵工厂。罗伯特·李的部队贮存在这里的4个月的军需品全部化为乌有。他们还以“最坏形式的战争灾难”来惩罚各地奴隶主及叛乱分子,一座座庄园被夷为平地,南方经济再次受到打击。比前两次更进一步的是谢尔曼还在陆军部长斯坦顿的默许下,把大片土地分给黑人居住使用,搞起了土改,此举大得黑人奴隶的欢心。黑人们向大军提供情报,充当向导,帮助他们寻找食物、住处和衣物,有的黑人甚至冒着危险把被敌人俘虏去的联邦士兵救出来,南军陷入了一场“准人民战争”。谢尔曼手下的黑人联队本来就多,战斗力极强,现在又得到了各地黑人奴隶的大力支援,更是如虎添翼,越战越勇。处于穷途末路的南方军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1865年2月16日,谢尔曼大军轻而易举地攻克了哥伦比亚城,两天后,谢尔曼在海军的配合下又兵不血刃地解放了查尔斯顿。查尔斯顿是打响战争第一枪的地方,为了表达收复此地的政治意义,谢尔曼组织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入城式。走在入城部队最前面的是一个高举着写有“自由”二字大旗的黑人士兵,紧随其后的便是高唱《约翰·布朗之歌》的、功勋卓著的马萨诸塞第54联队等黑人部队。“约翰·布朗的尸体埋在坟墓里,他的灵魂继续前进”。安德森保管的那面被打成两半的国旗被谢尔曼的部下重新升起,他们宣称:“叛乱从这里开始,也将在这里终结。”



谢尔曼率部乘胜进击,于3月3日攻占克劳,3月7日进入北卡罗来纳境内,3月12日到达法耶特维尔。整个西部只有约翰斯顿率4万军队据守在罗利犹作困兽之斗,谢尔曼宜将剩勇追穷寇,经过一个月的穷追猛打,终于攻下罗利。 3月21日在戈尔兹伯里与格兰特会师,完成了对南部同盟的战略包围。



南北战争中的另一条战线--外交战线此时胜负已定。战争开始后,美国联邦政府在国际上的支持者不是英、法等早已消灭奴隶制的国家,而是俄国这个正在取消农奴制的国家,美国利用俄国急于报“克里木战争”失败之仇的心理与其密切配合,在国际上陷支持南方的英、法等国于不义,北军在战场上连续获胜也使英、法等国不敢轻易承认南方分裂各州。欧洲的工人与宗教界人士也积极地投入到支持美国北方的活动中,欧洲的工人为反对南方奴隶主不惜忍受因缺少美国南方的棉花而导致的失业。英国的纺织工人多次举行集会与示威游行声援北方,并声称如政府要干涉美国内务他们就要革命。法国工人则以在选举中投票支持政府反对派来迫使政府在美国问题上作出让步。林肯及时颁布《解放黑奴宣言》也使英、法等国不得不顾及道义上的考虑。再加上这时英国与法国尚有不少棉花储备,印度与埃及的棉花种植也初具规模,所以英、法两国对于美国棉花的需求并不如南方奴隶主预计的那样急切。到了战争后期,南方在国际外交上已陷入彻底失败。


十二、南北战争的结束



1865年3月,林肯在胜利在望的时候到前线格兰特的军营休假十天,随行的有他的夫人与儿子。当时谢尔曼与谢里登都与格兰特会师了,他们常常是上午在一起讨论军务,下午骑马巡视军营,所到之处士兵中爆发出一片片欢呼:“国父亚伯拉罕·林肯万岁!” 这十天是他总统任期内最悠闲的一段时间。

格兰特和罗伯特·李在彼得斯堡郊外的漫长阵线整整对峙了9个月。围攻开始时,双方兵力不相上下。但到了1865年3月中旬,格兰特兵力已达11万人,而罗伯特·李只有5万人。如果罗伯特·李不及时撤退,就可能被彻底包围,全军覆没,但如果他放弃彼得斯堡,里士满就会立即陷入重围。罗伯特·李试图先攻打北军左翼,打破对彼得斯堡的围困,但遭到惨重失败。



1865年3月29日,格兰特和他的参谋部离开了锡蒂波因特,与联邦军的步、骑兵一起向西南进发,攻打南部联邦军阵线的最右翼。春季战役就要开始。格兰特走向待发的火车,总统前来送行,他与军官们握手时,他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严肃。“但愿这回我们的运气比以前好,”格兰特的参谋长约翰·罗林斯说。“是啊,”林肯答道,“你们的运气也就是我的运气,也就是国家的运气--我们大家的运气--除了那些捐躯了的可怜弟兄。”他站在火车旁仰望着他们,火车开动时,他们摘下了帽子。



4月1日,菲尔·谢里登率领着一万联邦军骑兵在叫“五岔”的岔口向皮科特的部队发起了猛攻。菲尔·谢里登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将领,他是北军中堪于斯图尔特媲美的骑兵将领。他一马当先带着士兵们冲锋陷阵,经过一番苦战,谢里登把叛军赶回到了南塞德铁路,这条铁路是彼得斯堡、里士满两城与南部同盟剩余地区的唯一联系,是罗伯特·李左翼阵地的支柱。联邦军向南军阵地发起冲锋,谢里登仍是骑着“林奇”冲在最前面,当他纵马跃过胸墙落在一群南军中间时,双方士兵都被他的英勇行为惊呆了。“过去”,他喊道,指着自己的阵地。“赶快去。喂,都放下枪,你们不需要武器了。”南军阵地很快便被攻破了。



夜晚到来后,罗伯特·李在彼得斯堡外一户人家里躺下来睡了一小觉,第二天一早醒来,他发现大队北军正向他的总部开来。安布罗斯·希尔率军抵抗时战死。“他现在安息了,” 罗伯特·李眼中含着泪水喃喃道,“受罪的是我们活着的人。”他的亲密战友中斯图尔特在这以前已战死了,朗斯特里特也身负重伤,他的身边已没有一个可堪重任的人了。



4月3日,北军攻下里士满,在华盛顿,为攻克彼得斯堡鸣放了300响礼炮,为攻克里士满放了500响,炮声持续了几个小时。林肯立刻就到里士满视查,黑人将林肯视作“弥赛亚”给予了他最热烈的欢迎,自几百年前他们的祖先被贩买到美洲以来,他们从没有如此的庆祝过。



罗伯特·李离开里士满后向南逃去,他的目的是到40英里外的阿美利亚考特豪斯与满载着给养的火车会合。格兰特继续追赶着他。为了避免与南军后面的小股掩护部队纠缠不清,他率军在罗伯特·李的南面与南军并排而行。当罗伯特·李带着3万名饥肠辘辘的士兵来到阿美利亚考特豪斯,在那里等他们的却是成箱的弹药,没有任何吃的,装了食品的列车错开到现在已落入联邦军之手的里士满了。罗伯特·李又转向西行打算与约翰斯顿会合,谢里登再次提前赶到堵住了罗伯特·李离开阿美利亚考特豪斯的西行之路。罗伯特·李部陷入7万多名联邦军的重围。



南军人人都知道这次是没退路了,有人向罗伯特·李提出化整为零深入山区打游击战,他们相信英勇的弗吉尼亚人既然能打败英军也就可以赶跑北军。但是,罗伯特·李拒绝道:“战争是我们这些军人的职业,如果如你们所说,那就等于把战争的责任推给了无辜的人民,虽带来的也只会是无休无止地争斗和血腥的屠杀。我虽然不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但是我的道德不允许我去这么做。如果我的死,可以换取人民和这片土地的安宁,那就让他们把我当作战争罪犯绞死吧。”他向格兰特提出停战的要求。



4月9日,罗伯特·李和格兰特在阿波马托克斯会面了。罗伯特·李身着披挂全新的军装,挎着镶嵌宝石的指挥刀;格兰特穿着士兵服,纽扣没有扣上,也没有带指挥刀。会面商讨投降事宜。在得到格兰特决不会处罚任何一名南军士兵且允许南军士兵带走军中战马的保证后双方签署了投降协议,罗伯特·李率3万人向格兰特投降,平民化的格兰特战胜了具有贵族气息的罗伯特·李,这一幕常被美国人所津津乐道,他们认为这是发生在民主共和国里的必然。


以后一段时间,分散在各地的南军残部陆续向联邦军投降。南方分裂各邦的总统杰斐逊·戴维斯流亡欧洲,终身未返回美国。



南北战争至此结束。



根据大致的统计,南北战争中双方的总伤亡人数是1095000人。其中,联邦方面伤亡总数为640000,112000人阵亡或伤重不治,227500人因病致死,277500人受伤,还有23000人的伤亡是因其他各种原因造成的,如溺死、谋杀、死刑、中毒和自杀。其余455000人是南部同盟方面的伤亡总数,94000人阵亡或伤重不治,164000人因病致死,194000人受伤,还有至少3000人因其他原因伤亡。



南北战争在战争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被称作“第一次现代战争”,它具有现代战争的许多特点:铁路为军队快速大量地获取物资供应成为现实,双方的军队与在一次战役中投入的军队规模越来越大。交战双方均实行征兵制,共动员了400万人参战;战争目标不仅要消灭对方,而且要摧毁对方的社会经济制度;耗资250亿美元,消耗之严重超过以往的战争,双方的将领中对现代战争理论贡献最大的是谢尔曼,他大胆的机动作战方式丰富了现代战争理论。战争中还广泛使用了最新的科技成果,如无线电报、装甲列车、卡宾枪、开花炮弹、照相侦察、高空气球、装甲舰、水雷、潜水艇、扫雷装置等,这些使战争面貌大为改观。



经过几年的血战,美国军民的陆战战力从战前的世界二流水平迅速提高到首位,因欧洲自十九世纪初的拿破仑战争结束后虽战乱不断但却没经历过大规模的战争,克里木战争相对于南北战争来说还是显得小儿科,所以欧洲国家在这场战争期间常感叹“如何才能使如此众多的人民投入到如此长期、伤亡如此惨重的战争中”。只有经历过现代战争的军队才能说是现代军队,美国军队是世界上第一支现代军队,当时的欧洲军队还属于近代军队。美国军人们在战争中总结出的经验与所使用的武器是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闻所未闻的,欧洲军队的战力不可能与南北战争后期的美国军队相比。不过美国人并未将他们这种战力保持多久,战后不久他们的军队又恢复到了二流军队的水平,这与当时美国人集中精力于国内经济建设有关,他们还不想过多地关心世界局势,保持这样一支高质量的军队也就没必要了。



林肯接到敌人投降的消息后,高兴异常,喜不自禁地走出白宫,同人民一起庆祝胜利。待激动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时,他便立即准备实施他的“重建南部”计划。这个计划包括如何医治战争创伤,在南部重建法律、秩序和新的州政府等等一系列事关重大的决定和措施。当时许多人都口口声声地坚持要对被打败的南部地区和叛乱分子进行无情的惩罚,林肯却高瞻远瞩、宽宏大量地主张“应在尽量保全那些反政府叛乱参加者面子的前提下,迅速着手重建工作”。



不幸的是,林肯的仁慈心肠非但换不来南方叛乱分子们的丝毫感激,反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1865年4月14日,一名叫约翰·布思的南方刺客,在华盛顿福特剧院刺杀了林肯。林肯的不幸逝世引起了国内外的巨大震动,美国人民深切哀悼他,有700多万人站立在道路两旁向出殡的队伍致哀,有150万人瞻仰了林肯的遗容。



美国文学的奠基人之一,大诗人沃尔特·惠特曼的诗表达了人民的心声:



啊,船长,我的船长哟!
  起来谛听这钟声,起来吧,旌旗为你招展,号角为你长鸣,为你,人们献上无数的花束和花环,为你,人群挤满了海岸,为你,这波浪般的人群在呼唤,多少张殷切的脸在转动。
  在这里,船长,亲爱的父亲啊!
  让你的头枕着我的手臂吧!
  在甲板上,这似乎是梦幻一般--你已经浑身冰凉,合上了双眼。
  我的船长没有回答,他苍白的嘴唇永远不动了。
  我的父亲感觉不到我的手臂,他的脉搏停止,知觉消失了。
  我们的航船已安然抛锚,它的航程已经终了。
  这胜利的船,征服了惊涛骇浪,凯旋归来。
  啊,欢呼吧,海岸,鸣响吧,钟声!
  然而,我却以悲痛的步履,徘徊在甲板上,那里躺着我的船长,他已浑身冰凉,合上了双眼。



后话



1865年,副总统安德鲁·约翰逊接任总统,他本是民主党人,后因反对南方的分裂而站在了联邦政府一边,他对于奴隶主倒不是十分反对,林肯选他为竞选伙伴是为了团结持与约翰逊类似立场的政治力量,所以他在战后的重建过程中没有采取措施彻底铲除南方奴隶主势力,这一年还发表《大赦宣言》,然后又相继发表关于北卡罗来纳、南卡罗来纳、佐治亚、密西西比、亚拉巴马、得克萨斯和佛罗里达等7个州的重建宣言。任命了各州的临时州长,要求各州依据1860年选举法选举制宪代表大会,修改或重新制定州宪法,并选举州议会,建立新的州政府。由于约翰逊的纵容,南方的叛乱分子趁此重新操纵了各州的议会和政府机关,并采取一系列反动措施,力图保持和恢复奴隶主的统治。各州先后制定《黑人法典》,剥夺黑人的选举权。社会上出现了“三K党”、“白人骑士团”、“白人兄弟会”等种族主义组织,专门针对黑人、激进共和党人及其支持者进行各种暴力恐怖活动。这一切引起了广大黑人和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共和党激进派领导人在国会内积极开展反对约翰逊重建纲领的斗争,主张严惩南方叛乱分子的斯坦顿、格兰特、谢尔曼等在这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1865年12月18日,宪法第13条修正案获最后批准,同年12月26日,国会建立了以激进派共和党人为核心的重建联合委员会。1866年国会又先后通过了公民权利法案和体现这个法案精神的联邦宪法第14条修正案。1867年3月2日,国会通过共和党激进派的重建法案。为了限制总统的权力,国会同时通过了《官吏任期法案》和《赦免法案》。1867年3月,美国开始正式推行激进派共和党人的重建纲领,南部进入民主重建阶段。10个叛乱州(田纳西州已为国会所接纳,不包括在内)被划分为5个军区由联邦实行军管。在联邦军事当局领导下,南部各州在1867-1870年之间,先后在确认黑人选举权的基础上,重新召开制宪代表大会,制定新宪法并选举州议会,建立了以激进派共和党人为核心的黑白人种混合民主政府。各州相继宣布废除奴隶制度;承认联邦的统一,并陆续批准联邦宪法第14条和第15条修正案,恢复了在联邦中的平等地位。各州先后进行了一系列民主改革。1877年2月,共和党与民主党就1876年总统选举问题达成《蒂尔顿-海斯协定》,民主重建以南北双方的妥协宣告结束。南北战争铲除了美国国内经济领域内的封建残余,不过黑人的民权问题要得到彻底解决还需要长期而艰苦的斗争,还将有一批志士为之流血牺牲。



美国南北战争是美国历史上的第二次革命,它为美国资本主义的高速发展开辟了道路。它使美国的封建农奴制经济迅速彻底地转变为近代资本主义农业经济,列宁把这种通过战争来实现转变的方式称为“美国式道路”,相对于尽量照顾旧势力利益、逐步变革的“普鲁士道路”而言其优势是显而易见的,这可以从美国与德国的发展可以看出,因没有旧势力的干扰,美国的发展比德国要快许多。一个国家的变革最重要的是要快要彻底,历史上凡是渐进的、温良的变革最后要么是失败,要么是没多大成效,英国历史上的“光荣革命”只是在特定历史时期的特殊情况,且最终落在美国的后面。



美国人在战争期间表现出来的正直、勇敢、不断进取、富有责任心与荣誉感是真正的大国之魂。早期的美国是一个受清教徒思想影响较深的国家,质仆勤劳、具有献身精神在很长时间里是美国人的特征性格,处于上升期的他们并不是如现在这样过分追求个人感觉,缺乏团队精神,生活也不是如现在这样“开放”。直至二战,法国的电影在美国都被视为工口片,其实也就是有一两个露肩的镜头,他们当时的精神状态可以从小说《红字》里看出来。现在有些人认为要发展就必须先学习美国人那种追求自我实现、极端个人化的生活方式,他们大概不知处于上升期的美国人是如何的上进、严谨、具有团队精神。当时的美国人曾宣称:“即使集合全欧洲的军队,以拿破仑·波拿巴为帅,也休想从我们这里取走大西洋里的一滴水!”要知道,当时英、法、俄等国的势力与当今的美国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充满高度的英雄主义与理想主义的人民才会发出如此豪迈的誓言!



林肯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为推动美国社会向前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受到美国人民的崇敬,在美国人的心目中,他的威望甚至超过了华盛顿。他的儿子罗伯特(鲍勃)·托德·林肯后来在事业上十分成功,担任了美国普尔曼豪华车公司的总裁,业务几乎覆盖全美国的铁路系统,成为工业界的首要人物,就连国外的显要人物也称他为“商业大王”,成为当时美国传奇家庭的代表人物。



林肯纪念堂(Lincoin Memorial)位于Mall区西角。为纪念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林肯总统而兴建。从华盛顿纪念塔即可望见馆内的林肯总统雕像。像高5.8米。纪念馆由36根大理石圆柱支撑,36象征林肯被杀时加入合众国的州数。馆内壁上刻有林肯著名的《葛底斯堡演说》的内容"民有、民治、民享"。

格兰特在战后凭借战争期间取得的崇高威望于1869年当选美国总统,带领美国人进行了战后重建,他于1877年卸任。罗伯特·爱德华·李战后自我流放到了列克星敦为阵亡的南军将士守灵,后担任弗吉尼亚州华盛顿大学的校长。1870年10月12日,他逝世于华盛顿大学校长任上。后世的美国人给予了他们两人高度的评价。


威廉·提康普赛·谢尔曼在战后长期担任联邦陆军总司令。温菲尔德·斯哥特·汉考克作为南北战争中的联邦军将领战后却加入了一向倾向奴隶主的民主党,并曾代表民主党参加总统竞选。而南军将领詹姆斯·朗斯特里特与汉考克相反,他在战后加入了共和党,并协助格兰特推行南部重建计划,他于1904年去世。总的来说美国人对于南北战争中的双方将领的评价都是正面的。经过长期的内战“国家不得分裂”的信念深深地印入了美国人心中,国权终于战胜了州权。



南北战争后,北方人与黑人为自己的儿女取名字时多用亚伯拉罕、林肯、格兰特等名字,而南方的人则多用罗伯特、杰克逊等名字,以表达他们的情感,再反观这场战争中的双方重要人物的名字,我们可以看到美国开国元勋们的影子,如托马斯、杰弗逊、乔治等,以英雄的名字为自己的后代命名是一个处于上升期、充满英雄主义的国家的民众表达对国家的责任与对英雄的崇拜的一种重要方式,就如同中国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中援朝、国庆、兴华、东、红较多一样,都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的反映。



同时,南北战争作为一场复杂而重要的现代战争成为后世文学创作的重要题材,不可思议的是南方奴隶主军队的军官们在很多作品中成为了实际上的正面人物,而北军则成为了符号式的近乎于反面的角色,而且包括有色人种在内许多人都很喜欢这一类作品,如《飘》、《众神与将军》等。这大概与在战后没有受到彻底打击的南方奴隶主不甘心失败有关,他们企图漂白自己的行为,这就需要个偶像,奴隶主们认为既然杰斐逊·戴维斯已名声扫地、流亡欧洲,那就只有宣传罗伯特·李了。他在交战双方都拥有良好的声誉,况且他还被当时的美国人认为是华盛顿的继承人。当然,罗伯特·李除了曾为拥护奴隶制而战外个人品质确实高尚,他在战争结束时的表现也确实避免了一场巨大的灾难。由于以上原因,时至今**仍被以各种方式纪念着,他的生日被定为南方各州的法定纪念日,他墓前总是鲜花不断,这一切对于一个非正义一方的重要人物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但是,不管罗伯特·李等南军将领有多么显赫的身世与高超的指挥能力,仪容是多么的华贵,他们在战争中的行为是为了维护黑暗落后的奴隶制,且南方奴隶主们并不满足于以黑人作奴隶,而是想把除自己以外所有的人都变为奴隶。拥有如此黑暗心理的奴隶主所请的打手有什么值得崇拜的?至于说谢尔曼在南方的烧杀行为是不是野蛮,这是肯定的,战争本来就野蛮。但他所惩罚的是那些奴隶主而不是平民,千千万万黑奴因他的行动而得到解放。干大事必然要有牺牲,牺牲自己的生命对某些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要牺牲自己的名声很多人就不愿意了,谢尔曼这样做只是因他想尽快结束战争,减少伤亡。“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 威廉·提康普赛·谢尔曼是真正的英雄!



正如列宁所指出的,南北战争具有“极伟大的、世界历史性的、进步的和革命的意义”。在那个世纪末,美国工业生产总值跃居世界首位。



美国自独立以来,几十年中战争不断,这其中有谋求完全独立与革除封建残余的革命战争,也有侵略扩张的拓疆战争,战争成为幼年期美国革除自身弊端与加速成长的手段。



时光流水般滚滚向前,在当时看来是永恒的一切被证明不过是一瞬,风云人物星驰而过,乔治·华盛顿、托马斯·杰弗逊、约翰·亚当斯、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本杰明·弗兰克林、盖特、拉法耶特、斯徒本、约翰·保罗·琼斯、纳撒内尔·格林、加隆·德·博马舍、丹尼尔·谢司、詹姆斯·麦迪逊、安德鲁·杰克逊、威廉姆·哈里森、扎卡里·泰勒、温菲尔德·斯科特、尤利塞斯·辛普森·格兰特、菲尔·谢里登、威廉·提康普赛·谢尔曼、温福德·斯科特·汉考克···



从尼德兰革命、英格兰资产阶级革命、北美十三州独立战争、到法国大革命,资产阶级大革命浪潮中建立的首批共和国只有美国是唯一未曾变色的,美国在那个世纪末的成功表明资本主义制度在与封建主义制度的斗争中最终取得了胜利。



无论立场如何,我们都应首先了解美国,而要了解一个国家最好是从了解它的历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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